就像上次送出的那个书案一样,此刻在不远的浴砚书屋,他心情忐忑地猜测着冰凝看到“陶源”时的反应。因为他最懂她的心而喜悦?因为曾经是他的清心斋而感动?因为
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可又想知道她的想法,想去亲自看看她的表情,可是脚却像是长了钉子般地死死动弹不得。来到园子原本是为了散心,可是他的心却愈发地焦燥不安、备受煎熬起来。
王爷在浴砚书屋焦虑,而冰凝母女两人在不远的陶源里,面对全新的环境,表现却是大相径庭。冰凝是对未知世界的忐忑、彷徨、悬疑虑,而悠思对这个美丽新世界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兴奋。
悠思当然也是第一次来到园子,面对这个全新的世界,这个美如仙境的地方,她就像一匹脱了缰的小马驹,兴奋得一整天不停歇地要去这里,去那里。以前,悠思总被冰凝局限在怡然居里,连王府的花园都不常去,后来醒悟过来的冰凝虽然有意识地经常带小格格在王府里玩,但是,王府那么巴掌大点儿的地方,又是规矩多,哪里有园子这么令人开心,这么快乐?
园子里本来就是规矩少很多,又有那么多可玩的事情,小格格自然是玩得不亦乐乎,乐不思蜀,整天不是困得睁不开眼睛,才被冰凝抱回陶源去。而见到悠思这么开心的样子,心中无限愧疚的冰凝再也不想拘束着她,处处顺着小格格的意,即使天再热,路再远,她都亲力亲为,特别是看着悠思无忧无虑玩得开心的样子,她的心中只有四个字:此生足矣。
冰凝处处顺从着悠思的结果就是,王爷总能在园子里的某个地方,不经意地遇见冰凝母女俩人。只是,冰凝还一副小女儿的模样,居然带领着一个比她更小的人儿,就像是大姐姐和小妹妹。每当看到一个大美人领着一个小美人,怡然自乐地看桃红柳绿,听莺啼蝉鸣,他都如饮甘饴,瞬间就陶醉了。这完全就是一幅如画的美景,他真有一股想要立即融进这图画中的冲动。
可是他还是非常克制地忍住了,他不想像上次那样,误入藕花深处,惊起一滩鸥鹭。她是他的仙子,曾经被他惊吓过度,受到过严重的伤害,有些是他故意的,譬如“笑问鸳鸯”、“爷的房间禁止踏入一步”,有些并不是他存心的,譬如“初经男女之事”,譬如冤枉她向八阿哥通风报信……。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结果都是他深深地伤害了她,以至于他们的关系势同水火。这些年来,他开始努力想要改变这种现状,可是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寻到一个良好的契机。
那一次在松溪,本来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可是他竟然办砸了,脱口而出的“淫词艳曲”,不要说惊吓了她,更是连他自己都面红耳赤,难堪得不知如何收场,只得匆匆地走掉了,当了可耻的爱的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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