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以来的严密监控,仍是没有丝毫的进展和结果,令王爷不禁怀疑,难道是自己的主攻方向选错了吗?可是除了这个法子,他实在是拿年二那个奴才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远在千里之外的川陕总督狡猾得就像条河里的泥鳅,抓都抓不住,更不要说放在掌心,庖丁解牛般地仔细研究一番了。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想起一件往事。那是康熙五十四年,准葛尔部众骚扰哈密,朝廷商议派兵征讨事宜。这件事情被废太子二阿哥胤礽知道后,他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这是一个让他逃离圈禁的天赐良机。于是在十一月的一天,借太医为其嫡福晋(原太子妃)石氏诊病之际,用矾水写下密信一封,嘱托正红旗满洲都统普奇在皇上面前保举他出任大将军出征西北,这样一来,首先他能够逃离了圈禁的噩运,其次,还可以凭借以此立下的赫赫战功,再次获得皇上的垂青和喜爱,重新复立为太子。
百密一疏的是,太医离开咸安宫的时候,按照惯例需要搜身检查。太医是行医诊病之人,又是给圈禁中的太子福晋看病,怎么会随身携带书信?这个反常的行为令守卫起了疑心,虽然表现上看来,那只是一张白纸,但是如此可疑的行为当然引起了高度警觉且忠于职守的侍卫的重视,将这张白纸交给了待卫总领。聪明的总领立即猜测这是一封密信,待做过试验后,果不其然,真相立即大白。
接到禀报的皇上闻此事件极为震怒,不仅是对二阿哥更为提防和厌恶,而且但凡再有大臣上疏立储的情况,不是立即处死,就投入牢狱,永世不得翻身。
四年前发生的这件轰动整个朝廷的案子,为现在的王爷提供了极大的启发,此时面对手中的来自西北抚远大将军府的家信,他立即命人端来一盆水,将信放入了水中。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无论是信纸的正面反面,无论是信笺还是信封,什么反应也没有!
从感情上来讲,这样的结果他是极为庆幸的。他没有错付真心,他没有遭到最亲密之人的背叛。可是从理智上来讲,这样的结果他是极为懊丧的,抓不住二舅子的把柄,他就没有了向那个奴才发难的理由和借口,可是不向年二公子发难,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试验做过了,可是那封信如何复原之后再交到冰凝的手中,可是费了秦顺儿三天三夜的功夫。这封信不比以往,以往只是在火漆上做好文章,不让冰凝发现破绽即可,现在手中的这封信已经浸过水,还要再恢复成原状,简直是比登天还要难的事情。
用熨斗去熨烫?信笺倒是能熨平整了,可是墨迹就要一并失了色。将这封信截留下来?收不到回信的婉然定会再寄来一封,又会问起前一封信的问题,早晚会穿帮。
思前想后,王爷还是决定将这封难以恢复原状的家信由烛火引燃,化为灰烬。万一将来冰凝问起来,他早早就与苏培盛串好了口供,就说这段时间以来,王府从来没有收到过来自西北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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