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小林子不可能说出来任何有价值的消息,王爷只得是万般无奈地让那奴才快快退了下去,省得见那奴才一眼他就要气往头上撞一回。由于心里头气不顺,见什么都觉得碍眼,因此高福也一并被他呵退下去。
当营帐中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望着眼前的锦盒,王爷注视了良久,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就是没有勇气打开它。锦盒也就巴掌大小,只凭这锦盒的大小他就知道,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他望眼欲穿的来自冰凝的手书家信。
失望、失落、失意……他开始在心中幽幽地怨起冰凝来:他们两个人不是一直都是心有灵犀吗?这一回怎么就找不到一丁点儿的感觉呢?
其实,王爷想要的很简单,就是想看到她写的字,就像她写给婉然的那种家信,那里有湘筠格格每天的日常琐事。他从来没有见识过那种家书,就像唠家常似的,令这个整日里只能读到官场八股文、读到溜须拍马请安折的王爷大大地开了一回眼界,原来家信还可以这么写!
当他见识到冰凝那独创家信的时候,心中对婉然充满了无尽的羡慕,她虽然身在四千里之外的西北边陲,竟也能感同身受小格格的每日成长,好似就在眼前发生的一样。因此到了塞外这三个月来,每日里他极为渴望自己也能收到这样的家信,只不过内容换作了他朝思暮念的冰凝,他不需要一篇辞藻华丽、引经据典的长篇大论,他只需要言简意赅、清楚明了的流水账,能够让他知道她每天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看了什么,想了什么……一点一滴,事无巨细,他都想知道。
然而小林子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送过来的这锦盒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王爷,他这个希望完全落了空。望着这锦盒,他不禁想起了他们最后一次分别的那一天。
那天的他,确实是被冰凝气得七窍生烟,怒极之下,不但立即离开了她的房间,更是直接回了王府。而实际上他还没有出园子呢,就心生悔意了。可是浴砚书屋距离园子大门怎么会这么近?好像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竟然已经出了园子,走在了前往王府的那条道路上了。
只是这一段路程,忽然间他又走得磨磨蹭蹭,慢慢悠悠起来,而且心中暗暗地期盼着会有什么人能追上来。然而即使这么拖拖拉拉的行程,却是还不待他想清楚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孰是孰非,怎么眼看着王府的朱漆大门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既然已经到了府门口,他索性下了马,又好像生怕自己走得太快,万一后面有人追上来,怕是要追不上他。于是下了马的这几步路他走得是一步三回头,两步一转身,可是,直到他真的走进王府的大门口,守门的小太监早早就前来请安了,后面仍是不见半个人影,极度失望的他,一赌气冲进了王府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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