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本不忍心朝冰凝那瘦弱的肩膀上再加一副沉沉的重担,她已经极度劳累,达到所能承受的极限,不要说再压一副重担,就是一副轻飘飘的担子都会在瞬间将她压垮,可是不管于公于私,他唯有选择冰凝,找不出第二条道路。又是心疼,又是惭愧,尽管启齿是如此的艰难,他仍是必须开这个口,只是话语中满是心虚又满是期待。
“这一次,就当是帮衬爷一回,可好?”
“您,您怎么能这么说?这不是要让妾身无地自容吗?”
“爷知道你的心思,无非是担心立了福惠阿哥,成为众矢之的。但是于公,爷实在是挑不出来更合适的人选,于私,爷真的是想把所有、所有的好,都给了福惠阿哥。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在福惠才出生的时候,爷就跟你说过,小阿哥暂不序齿排行,只称六十阿哥。”
“妾身当然记得,您当时不是还说,因为是逢皇阿玛登基六十年盛典,才称福惠为六十阿哥吗?”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那你可知道爷的良苦用心吗?你若说爷挖空心思想要讨皇阿玛的欢心,爷不会否认,但是爷还是想把心里话说出来,虽然那个时候你跟爷已经是形同陌路了,但是在爷的心里头,不管是福宜还是福惠,他们和这府里的其它阿哥们从来都是完全不同的,不管是乳名,还是序齿排行。这是爷的私心,想必爷就是不说,你也全都体会得到,你若是体会不到,那就只当爷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一厢情愿罢了……”
“爷啊,您别说了……”
“爷为什么不说?爷偏要说!府里的这些阿哥都长大了,不管是先天聪颖程度还是后天勤奋努力,现在都是定了型,俗话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这些阿哥们都十来岁了,也就是这个样子,难有大突破大作为,而福惠阿哥还小,还是可塑之材,又有你这个府里最有学问的额娘,小阿哥不想成器都难啊!”
这一次冰凝没有再说半个字,而是直接倒在他的怀中,哭得上气接不住下气!刚刚他在说“一厢情愿”的时候,说得那样神情落寞,无比寂寥,令她心中很不是滋味,而现在他能够向她和盘托出心里话没有丝毫隐瞒实属不易。立世子是王府天大的事情,谁也猜不透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依照王爷行为处事的原则,就算是争破了头他也是任谁都不会透露半丁点儿的口风。然而今天他不但明白无误地告诉了她所有深思熟虑,而且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福惠的身上,寄托在她的身上,冰凝怎么会感受不到他的一片深情?
虽然于公而言王爷是想挑选一位最为出色的阿哥来承继他的衣钵,世袭他的爵位,但是于私来讲,如此千方百计地为福惠阿哥创造一切最有利条件,谋划一个最美好的未来,不全都是因为对她的爱吗?可是反过来看看她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从来没有设身处地地体谅他的良苦心用,只是一味地躲避退让,自顾自地想要保平安,保得福惠阿哥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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