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皇上从遵化回来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这一天的傍晚,皇上抓紧晚膳前的一个小小空隙前来翊坤宫,昨天他忙了整整一天,没能过来探望冰凝她们母子三个人,如果再错过今天可就不仅仅是无法原谅他自己,同时更会让冰凝心存猜忌、胡思乱想了。
随着大大小小的事情逐步渐入正轨,现如今政局稳定、儿女双全,有爱情的滋润更有未出世的小阿哥,冰凝现在完全是生活在蜜罐里,除了心爱的姐姐因为受十四阿哥牵连而被迫在遵化守陵这唯一一个坏消息之外。
此刻面对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探望她,脸色憔悴、面容黯淡的皇上,早已经暗暗地练习了有几天的冰凝突然间又吱吱唔唔地说不出半个字来。看着欲言又止的冰凝,皇上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隐隐地感觉到,一定是令他比较为难甚至是无法回答的事情。尽管知道两个人之间又会上演一场艰苦的拉锯战,但是皇上实在是不忍心冰凝有事情憋闷在心中,于是只好是由自己充当那个挑起话头的角色来。
“这两天朕实在是忙得顾不过来,没有过来看看你,就听小武子回话说一切都好,朕这心里头更放心不下了,到底你是怎么个一切都好法儿呢?弄得朕这两天都没有心思办差事了,这脑子里就光顾着想你怎么开开心心、有滋有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呢。”
皇上特意选择了开玩笑的方式启动开场白,他不想将气氛弄得太过沉重,所以他要自己掌握话语的主动权,即便冰凝有再多的心思也会因为他的这两句玩笑话而松开紧锁的眉头。果不其然,冰凝一听皇上这话,当即是忍俊不禁,一双梨涡也美美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回万岁爷,您这圣口一开,臣妾怕是要没有活路了。”
“怎的会是这么说?”
“照您刚刚说的,臣妾岂不是成了祸国秧民的红颜祸水了么?害得您整天不理朝政,怕不是过没两天就要被哪位朝臣参上臣妾一本了。”
“哪里,哪里,这件事情,天知、地知、朕知,你知,除非是你自己说出去。”
“哎呀呀,可是不得了,万岁爷开始给臣妾定罪状了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若不是这其中夹杂着“万岁爷”、“臣妾”或是“朕”这几个词,简直就是与平民百姓夫妻无异,令皇上心中总算是暂时踏实下来,于是又详细地问了问冰凝情况。
“光说一切都好哪里成?你可得好好跟朕说说这两天都做了些什么,记住,你可得跟朕说说这两天的‘一切’,差一样都不行!”
“回万岁爷,这两天‘一切’都好,除了安心养胎,什么都没有做。”
“真的?朕怎么觉得你还少做了一样差事呢?”
“少做了一样差事?您没有吩咐臣妾做什么呀?”
“唉,看来果然是没有。”
“没有什么?”
冰凝被皇上这个问题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两天高无庸只是给她带话,说万岁爷事情忙不过来,不能来看她,要她安心养胎,其它也就没有什么了,否则她怎么也没可能忘记的,难不成是高无庸这个奴才假传圣旨,误了他的吩咐?
见冰凝果然被他三骗两骗就乱了方寸,皇上心中登时暗笑不止。
“看来你果然是自己小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根本就没有腾出功夫来想想朕呢。”
“啊?!”
“啊什么?你自己没有好好想朕,还有理了?”
“哪里啊!臣妾心里想什么,哪里还用嘴上说出来?”
“你嘴上不说出来,朕哪里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面对如此强词夺理、没脸没皮的皇上,冰凝只觉得自己是欲哭无泪。不要说当着这么多的奴才和下人,就是这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也是绝对说不出来这么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来,更不要说现在当着月影几个人,她这脸真是没处放没处搁了。可是皇上哪里考虑她的心境和面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嘴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真真是要气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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