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朕才知道,你竟是被朕还委屈?那你先捡几件重要的说说看。”
“就比如您刚刚说的‘这屋里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冰凝不说还好,现在这么一说立即提醒了皇上,他这才想起来,刚刚进里间屋的时候就立即发现了这一炕的堆积如山的衣裳,这件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审问她呢,现在冰凝自己撞到枪口上来,简直是正合他意。
“对了,朕正要问你这件事情呢,你就跟朕好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件事情对于冰凝而言反倒是简单多了,原本也没有打算瞒着他,而且还是要主动跟他说的。唯一的遗憾就是他今天过来的有些早了,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否则的话待她大功告成的时候再和盘托出,岂不是要比现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样子要好许多?
“回万岁爷,这些,嗯,这些是臣妾送您的生辰礼。”
“什么?送朕的生辰礼?”
皇上简直是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冰凝居然说这些是送他的生辰礼,这世上还有没有比这个更骇人听闻的玩笑了?冰凝身为一个贵妃娘娘,岂能不知道他这个天子什么衣裳能穿,什么衣裳不能穿?就眼前这些衣裳,哪一件是他能穿的?又是哪一件他能够穿得下的?
再退一万步来讲,他不是已经下了圣旨,今年一律不收生辰礼了吗?冰凝这么懂规矩的人,怎么可能对他的禁令置若罔闻呢?而且她那么心高气傲之人,脑子里从来都没有持宠而骄这个概念,断是不会依仗他的恩宠就认为自己享有了别的女人所没有的特权。可是刚刚她又是那么清清楚楚对他说,这些就是送他的生辰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就算皇上再是老谋深算,再是足智多谋,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彻底地糊涂了,完全不知道冰凝的这个大葫芦里都装了些什么药在里面。
皇上越是糊涂,冰凝这心里头就越是得意,现在眼看着他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日里那股神闲气定的神情,她的这颗心仿佛马上就要激动地跳出来似的,不过在解开这个迷团之前,她首先还是要解开自己身上的“枷锁”。
“万岁爷,您把臣妾抓得太紧了,都要喘不上来气,还怎么回话?”
一直到现在,皇上都保持着将冰凝的头放在他的臂弯中,将她的身子放在他大腿上这个姿势,此刻因为急于解开心中的这个谜团,也就没有了继续逗弄她的心思,不由自主之间就松了手上的力道。冰凝急于摆脱他的钳制,因此皇上稍稍地手劲一松,她就立即一骨碌坐直了身子,继而顺势滑下他的大腿,仿佛就是眨眼之间就离他的身子有了一尺远的距离。
重获自由的冰凝心里总算是踏实了许多,否则那个暧昧的姿势总是令她局促不安,总是令她感觉到他巨大的压力,好好的回个话都要比平时累许多,不是身体累,是心累。现在好了,脱离了他在气势上的压迫之后,冰凝感觉全身上下由里至外都是那么的轻松,整个人都觉得神轻气爽起来,就连呼吸都觉得痛快了许多。
眼看着冰凝逃得他远远,还如释重负般地长长出了一口气,皇上觉得她是既可气又可笑,同时也对自己很是无奈,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轻轻松松地放了这丫头呢?
冰凝可是不会再给他丝毫反悔的机会,也不给他任何再靠近她的机会,在身子一旦远离他之后,就立即开口回话,用步入正题阻断了他一切“不轨企图”的可能性。
“回万岁爷,您前些日子传旨下来,要求今年任何人都不得送您生辰礼……”
“那你这是……”
“臣妾还没有说完呢呀。臣妾知道您这些日子里日夜都在为西北平叛的事情操劳,臣妾帮不上您任何忙,却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总想着有什么法子能表达一番臣妾的心意。刚巧您下旨说不得送生辰礼的事情,于是臣妾就想了一个法子,既表达了为您恭贺生辰的心意,也避开了送生辰礼的嫌疑。也就是是说,虽然是打着送给您的生辰礼的旗号,但是这份生辰礼可是送不到您的手上呢……”
“你的意思是说,朕就是一个过路的财神,转手就到了别人那里?”
“嗯,确切地说,您连过路财神都算不上呢。”
“你就别再跟朕卖关子了,赶快说给朕来听听。”
“是这个样子。今年臣妾又是怀胎生子,又是披麻尽孝,宫分的锦缎棉绸都没有机会用上,全都闲在一旁了,现在又恰逢西北平叛之事,于是臣妾就私下做了主张,用宫分的这些锦缎绢绸,按等量银两换了普通的棉毛布匹,一下子就能换出来四十多匹,另外,臣妾因为生福沛阿哥,您又赏了银两,臣妾将这些赏银也换成了布匹,加起来就有百十来匹呢。臣妾将这百十来匹布全都做了各式衣裳,捐送到前线给将士们做御寒过冬的衣裳,本是想抢在您今日生辰之前把这些衣裳都做好的,臣妾宫里的奴才们全都发动起来了,彩蝶本来只是负责绣坊,可是活计实在是太多了,没办法,只得是把所有的奴才全都发动起来,不管是不是粗使丫头,也不管会不会用针线。就算是调了全宫的奴才,可是差事太多了,彩蝶又是个急性子,这些日子可是把她都给累坏了,最后还是病倒了,所以臣妾叫上月影和湛露她们几个也一起给她们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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