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大将军,末将得胜归来。”
“噢?怎么样?”
“回大将军,果然如您所料,西南方向埋伏了匪军一百多人,正整装待发,欲行叛乱之举,末将带的人少,当即被匪兵一举包围,幸好您料事如神,派了陆大人前去接应,末将接到陆大人的增援,士气大振、实力大增,当即就与陆大人一起里应外合,打了匪军一个落花流水,一举抓获,一个不剩,一个未逃。”
“好,好,干得漂亮,明天你好好审审这些匪兵贼子,看看他们与罗卜藏丹津是一伙的还是自行叛乱。”
“得令!不过,末将还有一事不明,还望大将军明示。”
“什么事?”
“您一整晚都在帐中研究军务,怎么会知道西南方向有匪患?”
“原来是这事!你难道没有听到风声吗?”
“末将当然听到了,这风不是三天两头都在刮吗?有什么不对吗?”
“若是一般的风声,不可能刮一下就停,而刚刚那风声确确实实是只刮了一下就停下来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
说明什么呢?若是他知道说明了什么,当然是早早就由自己发现了异常,哪里还用得着等年羹尧发号施令。现在就算他得胜归来都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轻而易举地旗开得胜,因此对于年将军的这个反问,他竟是半天都答不上来半个字。
看着林大人面红耳赤的样子,年羹尧心中禁不信暗暗好笑:就凭这么点儿本事,真是不知道怎么就能做到参将的位子上来,莫不也是行贿捐官的结果?这可是行军打仗,是将脑袋别在裤腰袋上的差事,不是你请吃饭我请喝酒的过家家!身边都是这等庸才,年将军着实是被气得不轻,然而大敌当前,形势紧迫,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用人的余地。
其实林大人对他的不服不忿,年羹尧早就看在眼里,记在心中,然而他也清楚,不是他朝林大人大喊一声“本将军就是比你有能耐”就能解决问题的,一切都要告实力说话,因此今天这场匪兵送上门来的战役,他故意点了林大人的将,就是要让事实来说话,让林全自己亲眼看到与他年大将军之间的差距。只是他知道林全骄傲不可一世竟然到了这种程度,不但大张旗鼓地调兵遣将,还只带三百官兵前去应战。幸好他一早就判断出来贼人少说也有小一千人的规模,立即派了陆福勇前去增援,否则他林全怕不是早就是连个尸首都回不来了。
现在林全接受了应有的教训,也不再高傲得那么不可一世了,也知道低眉顺眼地跟他这个大将军回话了,年二公子总算是气儿顺了一些,于是轻轻嗤笑一声随即给林全答疑解惑。
“只刮一声就停下来的必定不是风声,本将军猜测应该是飞鸟振翅的声音。深更半夜,鸟倦归林,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鸟在振翅?不用想都知道,当然是有人惊了鸟儿。来的路上本将军就注意到,西南十里外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那里定是有大量栖息的飞鸟,而树林也正是便于匪兵隐匿埋伏之处,好不容易忍到半夜时分打算动手了,不想却是惊了飞鸟,给本将军报信儿来了!”
年羹尧如此轻描淡写地讲述了他在十里地之外都能够未卜先知查得敌情,更是让眼前的这位林大人冷汗不停地淌,在对年将军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同时,更是对自己曾经犯下的不可宽恕的错误深感内疚之致,多种复杂的情绪纠缠其中,最后连巴结逢迎的话都想不起来说一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