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思琦一番话说下来,简直就是天衣无缝,而且还将皇上也搬了出来,更是堵得冰凝哑口无言。看看眼前这对神态自若的主仆,确实是看不出什么端倪,可是冰凝仍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有一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感觉,但碍着雅思琦的面子,又不好太过咄咄逼人。想着翠珠反正是在宫里当差,早早晚晚能够寻了机会问个水落石出,因而只得在暂且放下眼前的双方各执一词,来个以退为进。
“听姐姐这么一说,妹妹才算是恍然大悟,原来白露还有这么一番经历,实在是让妹妹佩服。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白露可真真地是与妹妹娘家的一个奴才长得要有十成十的像呢,也难怪妹妹会花了眼,认错人,还望姐姐不要计较妹妹的这个冒失和无礼。”
“哪里,哪里,不要说妹妹,姐姐也常有认错人的时候呢,要怪就只能怪白露的爹娘给了她这么一副好皮囊,跟妹妹家的奴才能有十成十的想像,也算是有缘份呢。不如哪天妹妹将娘家的那个奴才宣进宫来,让姐姐看看她们到底有多像,真若是你说的那般也好,就让她们义结金兰,拜个干姐妹如何?”
“姐姐这个提议实在是好,可是妹妹娘家的这个奴才后来去了十四爷的府上当差,妹妹也有将近十年的功夫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十四爷的身边。”
冰凝原本是实话实说,但是当她说到十四阿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又将目光转向了翠珠,发现翠珠神色在听到“十四爷”这三个字的时候微微一凛,当下发觉自己的预感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这个白露的来路果然是必有蹊跷。当下有了这个计较之后,冰凝略略迟疑了一下,就故意试探起翠珠来。
“唉,说起十四爷,妹妹又想起了刚刚过世的十四弟妹,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呢,当初看着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间就没了呢?没了十四弟妹照应,十四爷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这日子可怎么过呢?”
冰凝知道翠珠爱慕十四阿哥的事情,当初若不是因为她爱慕十四阿哥,怎么会去了十四府的大书房当丫头?又怎么会让才刚刚嫁进贝子府的婉然人生地不熟地,却连个陪嫁丫头都守不在身边?对于婉然的悲惨经历冰凝一直伤心不已,相应地也格外气恼翠珠的另觅新主、另择良枝的行为。
此时此刻,为了试探眼前这个叫做白露的奴才是不是从前的翠珠,冰凝故意左一句十四爷右一句十四爷地在她面前频频提起,同时一双眼睛不错眼珠地观察她的反应,果不其然,虽然她在竭力地隐忍,却是在听到冰凝这句“十四爷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这日子可怎么过”的时候,神色顿是慌乱起来。
翠珠再是见识过大世面,不再是从前那个青涩不已的小丫头了,然而当心心念念的人在冰凝的口中不停地被提及,又是她最关心的他这些日子过得如何的话题,翠珠的心彻底地被冰凝给搅乱了,那既哀怨又焦虑的神情写满了一整张脸,恨不能现在就飞回到遵化,飞回到他的身边,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化作一缕冤魂,只要是能够守在他的身边就好。
翠珠的失态让冰凝心中有了十足的把握,也让雅思琦气得牙根直痒痒,这个翠珠,果然只是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小丫头,才一个回合就败在了天仙妹妹的手下。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怎么自己的奴才竟是个绣花枕头,这么中看不中用!
虽然翠珠的表情将一切都昭然若揭,然而雅思琦却不想就这样被冰凝轻轻松松地打败。就算她认出了翠珠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想从她手中将人要走,抢到翊坤宫中护起来吗?然后再跟皇上大吵大闹一场?
虽然冰凝与皇上大吵大闹一场是雅思琦最为希望看到的场景,因为她早就对这个与皇上三心二意的天仙妹妹恨之入骨,因此只要是能够让这对一心谋反忤逆的年家兄妹失势失宠的任何法子,雅思琦都是举双手赞成。
虽然雅思琦恨冰凝恨到了骨子里,但她却没有丧失理智,打倒年家兄妹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不能够违逆了皇上的意思,不能够把自己牵连进去。当初皇上之所以将翠珠交到她的手上自是有他的多方面考虑,而她若是辜负了皇上的重托没能办好差事,致使冰凝跟皇上大闹一场,到头来受罪受罚的还不是她雅思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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