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你也看到了,芳苓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认得了,居然忘记了贵妃娘娘,执意要认皇后做主子,唉,朕实在是想不到呢,这么百伶百俐的一个人儿,怎么突然间就魔症了呢?刚刚皇后娘娘说年主子密谋造反,朕当即就是好生奇怪,待问过话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原来竟然是这芳苓一门心思要认皇后娘娘做自己的主子,捏造出贵妃娘娘谋反的罪证。
当时皇后娘娘听了这个消息也是左右为难,一边芳苓是贵妃娘娘的奴才,前来向她告密,既不想信其有,也不敢信其无,另一边也是担心朕的安然,于是只得是先将你叫了过去,却不想事情就偏偏这么凑巧,年主子还真就有这么一封信,只不过这封信是去年初年大将军写给她的,朕当时就曾看过,但是你和皇后娘娘都不清楚这个原委,而贵妃娘娘根本就不知道芳苓前去长春宫告发她之事,自然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就被皇后娘娘押解到了朕这里。现在一切真相大白,竟然全都是芳苓这个奴才背地里捣的鬼,为了认皇后娘娘做自己的主子,不惜捕风捉影,捏造贵妃娘娘谋反的罪名。
问清楚了原委,直到把你们喊进来的时候朕都没有弄清楚,芳苓为什么一门心思执意要认皇后娘娘做主子,刚刚朕都突然想清楚,原来这个奴才是得了失心病了,脑子糊涂犯下了这些罪状。唉,真是可惜呀,可惜呀,这么聪慧伶俐的一个人儿呢,怎么突然间得了这么要命的病呢?苏总管,你可知道这奴才是受了什么事情刺激或是打击了?”
要说玩弄阴谋权术,皇上可是这世上一等一的高人,因此小小的芳苓在他面前,简直是连小巫都算不上。如果这件事情换作苏培盛是雅思琦的眼线,此刻早就看出来皇上这是打了舍卒保车的主意,定是会主动地将所有的罪过都揽在自己的身上,皇上看在他如此忠心护主的份上,定是要在暗地里好好补偿他一番。可惜芳苓只是芳苓,并不是苏培盛,因此既看不出来皇上打了什么主意,也没有足够的忠心,因而不但不会扛下所有的罪责,反而还要拉雅思琦与她一同下水,因此皇上就算是想要动些恻隐之心,也在她如此不识实务之下统统打消了这些念头。
由于他实在是看不下去芳苓在众奴才面前死死咬住雅思琦的行径,原本他只是打算将罪责都由她一个人承担,先按宫规予以严加惩处,日后养好伤再给她寻个靠得住的男人嫁了,也算是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然而芳苓实在是太令皇上失望了,眼看着雅思琦就要被她推入极度不堪的境地,皇上心中的那些不安与愧疚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既是因为动了怒,也是担心如此不忠的奴才定是不会善罢干休,就算是受了严惩也定是不会吃一堑长一智,不会从中悟出做臣子做奴才的礼义廉耻,而雅思琦早早晚晚还是要栽倒在这个奴才的手中,因此为了一劳永逸、永绝后患,皇上不得不抛出芳苓得了失心病的论调。
苏培盛是什么人?若是没有与皇上旗鼓相当的聪明脑袋,若是没有与皇上不相上下的察颜观色的能力,怎么可能稳居王府大管家十多年,继而又稳坐皇宫大总管到今天?皇上才起了一个开头他就猜了出来,万岁爷这是打算要芳苓独担全责呢!待见芳苓如此不上道,还在揪着雅思琦不放,连苏培盛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原本他是打算芳苓机灵地主动揽下全部罪责,皇上佯装极度震怒的时候,他适时地上前替芳苓求两句情,给皇上一个台阶,不至于定了她的死罪,既讨好了皇上,也卖了芳苓一个人情,日后成为为他所用之人,结果大大出乎苏培盛的意料之外,芳苓竟然如此的不上道,以致他暗暗在心中发出与皇上如出一辙的感慨:这就是精明的皇后娘娘栽培扶植的奴才?怎么连皇后娘娘一半的精明都没有?
眼刻眼见着皇上真真地动了怒气,苏培盛当然是不可能再替芳苓说半句话,另外,皇上这番话可是开宗名义点的他苏培盛的名字,言下之意苏大总管当然也是第一时间就领悟出来了。以他对皇上的了解,相必刚刚那三个主子关在房里,皇上早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在短短的时间里做出了舍卒保车的决定。于是待皇上将那大一篇关于芳苓因何获罪的原委一一道明之后,明明知道皇上这是在黑白颠倒、嫁祸于人,但苏大总管仍是按照皇上设定的剧情认认真真地演了下来,尽管事先他并没有从皇上那里获得半丁点儿的消息,只是凭借他的聪明才智就全盘领悟。
“回万岁爷,奴才罪该万死,奴才整日忙于宫务,竟是忽略了对奴才们的管教,险些将皇后娘娘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实在是罪该万死。另外芳苓也是当初奴才从宫里千挑万选之后送到贵妃娘娘身边当差的,只是奴才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有发现她居然是个吃里扒外、卖主求荣的奴才,害了年主子,也害了皇后娘娘,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苏培盛三句话说了四个罪该万死,不愧为皇上的心腹奴才,也不愧深得皇上的信任与欢心。一来他这是将所有的罪过都先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将雅思琦从这件事情中撇了个干干净净,而皇上想要达到的效果不就是如此吗?二来他也借此机会结结实实地表明了一番自己的忠心。三来呢,也向皇上传达了一个暗号,他完全领会了皇上的意图,就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芳苓这个奴才为了攀上皇后娘娘这个高枝,不惜栽赃陷害贵妃娘娘,结果痴迷着魔过了头,竟然得了失心病。既然得了病,那将来不管她再说什么全都是胡言乱语,全都是胡说八道,谁也不会去相信。也就是说虽然她可以逃过皮肉之苦,不会受半点宫刑,但是这辈子她永远也别想走出皇宫半步,一辈子都要被当作精神病人永永远远地关在“病房”里,永永远远地失去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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