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警察就会笑着离开,那笑容让她一辈子也难忘,真的好可怕。妓女的女儿,已经在她的童年记忆里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而警察局,将她的伤痕彻底的撕开,血肉模糊的痛,曾经,她对警察叔叔怀着无限的崇敬,可是她崇敬的人却是轻蔑着她,让幼小的她陷入了
深深的自我厌恶当中,许多年里看到警察就会躲,怕他们认出她来,知道她是妓女的女儿。
“嗯,我走了。”莫泽丰站起来,提了公文包就往外走,走到门口一回头,就看到谢晓依盯着他,四目相对,她心慌的低下了头。
“周末我带你去游乐场。”他总是这样,在她忧伤的眸子里就改变了态度,想要冷漠的对待她,可是出口的话却是那么的温柔,让听的人也误以为是错觉,那么的不真实。
“好。”她猛然站了起来,想要走到他的面前郑重其事的说一声“再见”,再见以后,永远不再见,她要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挣脱,从今往后不会因为他而心神不宁,守住心为自己而活。
也许是因为站起来太突然,也或是昨晚的一夜无眠,她的头一沉,感觉大脑像充了血般的恍惚,连眼前的人也模糊了,她想说“再见”,可是动动嘴唇,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就一头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谢晓依……”莫泽丰扔掉手中的公文包,扑了上去,扶起谢晓依消瘦的身子,只见她漂亮的眸子紧紧的闭着,嘴唇失了血色,黯淡无光。
此时的莫泽丰就像一头困兽,急红了眼,她怎么会突然晕倒?顾不得再想其他,莫泽丰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送谢晓依去医院,打横了将她抱起,手臂的伤猛的被撕裂,钻心的痛让他紧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极力的忽略手臂的痛,抱起她就快步出门,楼下有司机在等
着,很快就可以到医院,心乱如麻的看着面色灰暗的女人,告诉自己,她一定不会有事。
幼时的记忆霎时间涌上了心头,一时间,他分不清晕倒的到底是母亲还是谢晓依,他不要她的眼睛闭上就再也不能睁开,对死亡的恐惧占满了他的心。
不!
她一定不能死,他要她活着陪在他的身边。
母亲的脸,谢晓依的脸就在眼前交织在一起。
他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逝,他不要她死,她更不能死。
坐进车里,莫泽丰心急火燎的对司机说:“去最近的医院。”
“好。”司机也看到了陷入昏迷当中的谢晓依,不敢有迟疑,发动了车,一路火烧屁股般的飞驰向医院。将谢晓依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莫泽丰已经感觉不到痛,就连血染湿了衬衫,把西装也浸透他也全无感觉,眼里只有谢晓依,她苍白的小脸好让人心疼,他的胸口闷得慌,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不会有
事,一定不会有事!
眼看着离医院越来越近,却在一条路上堵了车,由于道路改建,临时将这一路段改成了单行道,四面八方的车子涌来,导致了大堵塞,莫泽丰的车也在车流中,以蜗牛般的速度向前移。
这样下去怎么行?
时间就是生命,要知道谢晓依没事,他才能安心,车就堵在路上,他根本没办法坐以待毙的等。
当机立断做了决定,车开不动,他就背着谢晓依去医院。司机表示由他来背,可是莫泽丰看到老迈的司机,连连摇头,他怎么能放心把谢晓依交给其他人,在司机的帮助下将谢晓依背在了背上,他手臂的血已经顺着衣袖往下滴,看得司机心惊胆颤,却不知道到
底是谁的血。穿梭在车流中,一路的疾走,莫泽丰的脑海里除了谢晓依便没有其他,什么董事会,什么最高决策人,都统统抛到了一边,也许他认为谢晓依不值得他以事业为代价去拥有,可是他在此时,已经本能的做
出了决定,他什么也可以不管,只要她平安。
当把谢晓依送入急救室时莫泽丰彻底的虚脱了,无力的瘫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血顺着袖子滴了满地,被来来往往的人踩得脏乱不堪。喘着粗气静坐了半响,莫泽丰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与心跳,他脱下被血浸湿的黑色西装,叫住了从他面前走过的护士,看到他白衬衫上的血,护士惊呼一声将他带到外科去缝合上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