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赵桓禹的车影远去,童彦婉连忙跑回房间拿提包,再出门打出租车。
她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赵桓禹在走廊来回踱步。
见到童彦婉,他连忙迎上来,把柳月娥脚伤的情况向她汇报:“刚刚照了片,脚后跟的骨头粉碎性骨折,必须马上动手术,现在医生去准备手术了,你妈妈在里面休息。”
赵桓禹的话音未落,童彦婉就急急忙忙推开病房的门,柳月娥已经换了手术服,躺在病床上抹眼泪。
“妈,对不起……”
童彦婉扑上去抱紧她,眼泪就急急的往下坠,不住的自责,如果她不说那些话,母亲肯定不会摔下楼梯,更不会脚受伤要手术,都是她的错!
“彦婉,是妈妈该说对不起,这些年是我忽略了你,你原谅妈妈吧!”
柳月娥的手紧紧抱着童彦婉的肩,因为抽泣,整个人都在颤……抖。
“妈,不要这么说,是我错了,我不该乱发脾气!”
童彦婉松开母亲,掏出纸巾,帮她擦去脸上的眼泪:“我知道,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忘掉我说的那些话吧,原谅我的不懂事!”
“彦婉……”柳月娥捧着童彦婉的脸,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妈妈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你和小宇不要搬出去,妈妈想每天都看到你们。”
她重重的点头:“嗯,不搬,我也想每天和你在一起。”
“那就好!”柳月娥心满意足的笑了:“你和小赵的事……妈妈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举双手赞成。”
“谢谢妈!”
医生说柳月娥年纪大了,骨头的钙质流失严重,所以才会因为扭到脚而引起骨折。
一听到医生说母亲年纪大,童彦婉的心就痛如刀绞。
在不知不觉间,她的妈妈已经迈入了老年,越来越多的白发,越来越多的皱纹,越来越变形的身材,无一不昭示着,母亲的青春在流逝。
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童彦婉默默的听医生说,偷偷的擦去泪,赵桓禹站在她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似在安慰她,别难过。
医生把柳月娥拍的片给童彦婉看,后脚跟处的骨头有一段很明显裂成了几块,痛,可想而知。
把柳月娥送进手术室,伍宗盛还没有赶来,童彦婉和赵桓禹坐在外面守候。
赵桓禹凝着手术室的门,开口道:“看到自己的妈妈进手术室,是不是很难过,恨不得那伤痛都在自己的身上,也不要妈妈受苦?”
童彦婉没吱声,默认了他的话,这应该是每个做子女的人的共同想法,如果可以,就痛在她的身上,伤在她的身上。
“彦婉,还记得你爸爸去世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吗,是不是有天塌下来的感觉,人生突然间没有了意义,有没有过,如果能让你爸爸活下去,你做什么都愿意的想法?”
童彦婉怔怔的看着赵桓禹,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些话,似乎有她没听出来的弦外之音。
赵桓禹的眼眶变得赤红,其中似乎还有隐忍的液体在流动,他喉咙咽了咽,继续说:“如果有个人可以救你的爸爸,但他没有救,结果你爸爸因此去世了,你是不是恨不得杀了那个人?”
童彦婉倏的睁大了眼睛,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你爸爸……”
不对,赵桓禹的爸爸是她怀了小宇之后才去世的,应该和季昀奕没关系。
童彦婉还记得,赵桓禹说,季昀奕见死不救,害死了他最爱的人,他最爱的人……难道是他妈妈?
在赵桓禹的逼视下,童彦婉缓缓问出:“季昀奕见死不救的是你妈妈?”
“是,是我妈妈!”赵桓禹抿着唇,抬眼望着天花板,硬是把摇摇欲坠的眼泪逼了回去:“如果季昀奕救我妈妈,说不定现在……我妈妈还活着……”
说到最后,赵桓禹的眼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
两行清泪,点缀在他刚毅硬朗的脸上,顺着他面部的轮廓,汇聚在下巴。
童彦婉满腹疑问,静静的听赵桓禹诉说。
到这一刻,他终于有勇气揭开伤疤,把尘封在心底的往事,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我读高三那年,妈妈得了白血病,一直瞒着我,说只是普通的胃病,直到我高考结束,姨妈才把妈妈的病情告诉我,我赶到医院,陪在妈妈的身边,第二天,她就去了……”
“你妈妈得的是白血病,季昀奕又不是医生,他怎么见死不救了?”心底已经有了猜测,但童彦婉没问出来,只想听赵桓禹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