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婉,彦婉……”他总是含情脉脉的呼唤她,如一条涓涓细流,淌进她的心里,倍感舒心。
很舒心的感觉,她笑了。
嘴角上扬出最美丽的弧度,比天上的那弯新月更加的迷人。
睁开眼,童彦婉看到了季昀奕焦灼中带着喜悦的脸,那么复杂的表情,全都活灵活现的展示在了他的脸上。
“莫……昀奕……”她开口说话,才发现嗓子竟然黏在了一起,非常艰难的发出声音,却嘶哑得厉害,像一把破碎的琴,弹不出美妙的音乐。
她最喜欢的名字,从她口中喊出,亦然失去了平日的动听,变得极富沧桑。
“彦婉。”他握紧了她的手,赤红的双眼,只有她憔悴的脸。
她憔悴,他也憔悴,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他宽厚的大手盖在她的头顶,轻柔的问:“头还痛不痛?”
“还有一点儿。”那一丁点儿的痛又算得了什么,他是人世间最有效的止痛药,一个温柔的微笑,便足以抚慰她脆弱的心灵,抹平那些剧痛中的伤痕。 “医生说有轻微的脑震荡,没有皮外伤,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季昀奕端了杯水,插上吸管,送到童彦婉的脸侧,他小心翼翼的把吸管放入她的口中,只需轻轻的一吮,温热的水便淌进她的口
中。
她轻笑的看着他,实际上,她更希望他用比较浪漫的方式喂她喝水,但是,他似乎没有想到。
“叶静秋怎么样了?”润了嗓子,她急急的问。
“还好没伤到要害,皮外伤,缝了十针,住几天院,就可以回去了。”季昀奕轻描淡写的说着,目光锁在童彦婉愁眉不展的脸上:“怎么了?”
“赵桓禹真的死了?”她甚至希望那只是梦。
季昀奕却给了她一个笃定的答案:“真的死了。” “唉……可怜了两个孩子,叶静秋真的好傻,竟然连孩子也不管了,要跟着赵桓禹去死,她这样的母亲,一点儿也不称职,不管再怎么难过,还是得为孩子考虑,看她平时很坚强的样子,不过是装的,
到关键时刻,就坚强不起来了。”
“你这样想就对了!”季昀奕微微一笑,看到叶静秋殉情,他忍不住会想,如果有一天,他先她一步走了,她会不会抛下孩子,跟着他走。
“唉……”童彦婉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如果是叶静秋,又何尝愿意一人独活,活着,是比死更痛苦的煎熬,只是肩上的责任,不是死了就能卸下的。
“听说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季昀奕轻轻的抚摸着童彦婉的脸,温柔到骨子里的情愫像一阵春风,吹过童彦婉的面颊。
“别做了,叫外卖吧,我不想你离开我的视线。”一刻也不愿意和他在分开,只有他陪在她的身边,她才感觉到真实,握紧他的手,她才觉得,这不是梦。
“好!”他也不想离开她一步,就这么瞧着她的睡颜,空荡荡的心,被填得满满的。
童彦婉闭上眼睛,想再休息一下,想起一件事,又猛的睁开:“叶静秋是让你帮赵桓禹去谈焚香山的投资项目吗?” “是的。”季昀奕不等童彦婉发问,直截了当的说了个大概:“我自问没这个能力,但又不能不顾你的安危,只能找朋友帮忙,其实事情比想象中要容易很多,赵桓禹之所以竞标不成功完全是因为冯蔚蔚
……”
“冯蔚蔚?”童彦婉很纳闷:“关冯蔚蔚什么事?”
“当然关她的事,梵香山投资案的决定权在她丈夫的手中,她恨赵桓禹,自然不能让他心想事成……”
时隔多年,冯蔚蔚还恨赵桓禹,那说明,爱不曾远离。
季昀奕的办法很简单,把赵桓禹将死的消息告诉她,剩下的事,都交给冯蔚蔚了。
也许赵桓禹做梦也想不到,冯蔚蔚爱他如此之深,竭尽全力完成他的遗愿。
败也冯蔚蔚,成也冯蔚蔚,这个可怜的女人,总是在爱与恨的边沿苦苦的挣扎,却难以找到突破口。
冯蔚蔚和季昀奕一起赶来,为的是见赵桓禹最后一面。
他们到的时候,赵桓禹已经不在了。
悲痛欲绝的冯蔚蔚,扑在他的躯体上,哭得死去活来。
冰冷的躯体,已经听不到她的呼唤和哭喊,没有任何的反应,一片死寂。
这么多年,她终于又再见到他了,还是和记忆中一般的俊朗,只是,消瘦憔悴了许多。 “赵桓禹还真是幸福,有两个女人死心塌地的爱他,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临死之前,还有人为他完成遗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他也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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