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城外,一处土地庙中,雨正淅淅沥沥地下,天空中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让这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象变得格外恐怖,而那土地庙里供奉着的地藏菩萨,那张狰狞可怕的脸,也被庙外的一道道闪电照亮,显得更加吓人,即使是成年人看到这副情形,也八成会给吓得魂不附体的。
一个全身青衣已经被淋得透湿,戴着斗笠的大汉缓步走进了庙里,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如丝线般地垂下,而他一张英武过人的脸上,虬髯和两鬓蓄起的须发上,都已经是水淋淋地一片,青衫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把一身虬肉横结的健美体魄衬托得格外明显,可不正是刚刚与陆炳会面过的李沧行?
两阵香风袭过,两身黑衣打扮,蒙着脸的娇小身影,一个饱满丰歆,另一个高挑细长,在李沧行的面前神像背后和身后的屋檐处双双跳下,两声银铃般地声音低低地吼道:“来者何人,拿命来!”
李沧行笑着取下了头上的斗笠,摇了摇头:“女侠饶命!”
面前的屈彩凤一把拉下了黑色的面巾,霜雪般的白发随着从大风处透进来的大风,一阵乱舞,而那绝美的容颜上堆着笑容,一手按着肚子,指着李沧行笑道:“哈哈哈哈,太好玩了,想不到大侠李沧行,还会说这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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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沐兰湘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拉下了面巾,轻轻地拂了拂额前被雨水打湿的秀发,叹道:“姐姐也真是的。非要想出这么一个接头暗号,可不是故意要出师兄的洋相嘛。”
屈彩凤秀目流转:“哼。这是接头暗号,要不然陆炳或者其他坏人派个手下易容成你的大师兄。来骗我们,象妹妹这么单纯,还不是要上当呀。”
沐兰湘的脸上飞过一道红云:“我,我才不会上当呢,姐姐也太小瞧人啦。”
屈彩凤笑着走到沐兰湘的身边,拉起了她的素手:“好啦好啦,开个玩笑罢了,难得有占你师兄便宜的机会,你还不让让我啊。”
沐兰湘的小嘴刚才已经嘟了起来。听了这话后,总算眉头舒展了开来,微微一笑:“好了,全是我们两个在说话啦,师兄,你跟陆炳的接头怎么样了,他真的是当年那两个人之一吗?”
李沧行收起了笑容,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尽管他很确定。周围不会有人能潜伏着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用上了传音入密,密道:“是的。陆大为就是陆炳的化名。”
屈彩凤的眉头一皱,也跟着密道:“那何师古又是谁,是那个万蛊门主吗?”
李沧行摇了摇头:“陆炳说被逐出师门后就没见过这个何师古。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但是那个师妹纪秋萍。却是后来跟了陆炳,也就是凤舞的娘。”
沐兰湘的秀目流转:“好奇怪的事啊。从那个白所成的描述来听,我倒是觉得,那个纪师妹好像更喜欢何师古多一点。”
屈彩凤笑了起来:“何以见得呢,妹子?!”
沐兰湘的脸上飞过一朵红云:“这个,这个嘛,总之我知道就行了。哎呀,姐姐你坏死了,问人家这种问题。”
李沧行知道屈彩凤在有意地暗示当年沐兰湘也是在自己和徐林宗之间作过同样的选择,所以感同身受,心中暗叹这女子的天性果然还是如此,即使跟沐兰湘已经处得情同姐妹了,但凡有一丝可以争取自己的机会,还是不会放弃,从这点上看,用情至深的屈彩凤也算是个可怜之人啊。
但李沧行马上岔开了话题,密道:“师妹,陆炳说他在下山之前跟那个纪女侠说过他的身份,让她来找自己,后来这个纪女侠果然就来找了陆炳,只是因为陆炳家人的坚决反对,不许她进陆家的门,所以只能在外面私订终身,生下了凤舞,这就是陆炳跟我说的经历,至于那何师古,他不愿意多谈,说自己因为公务繁忙,要执行其他的任务,就没有再去追查此人下落,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屈彩凤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老娘才不信陆炳这个家伙会放着这个劲敌不去追查呢,他肯定早就知道那人的下落,只不过因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曾经喜欢过这个何师古,搞不好还有些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不好意思向你言明罢了。沧行,那看来这一回你在陆炳那里没有什么收获啊。山中老人的事情,他怎么说?”
李沧行的双目炯炯,看着屈彩凤,他在一路上都思考着陆炳的话,但每次他都告诉自己,这一定是陆炳的挑拨之语,以屈彩凤跟自己的感情,是绝不可能象他说的那样,一直在利用和欺瞒自己的,但是现在所有的线索全部中断,又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去找山中老人摊牌,也许试着向屈彩凤问问一些以前的事情,也能帮她回想起一些被忽略过的细节吧。
想到这里,李沧行打定了主意,沉声密道:“彩凤,当年你师父护送杨慎来云南的事情,还有什么细节是你没有想到的吗?”
屈彩凤微微一愣:“怎么突然问起我这事呢?这和我们现在追查的事情有关系吗?”
李沧行点了点头:“可能有点关系吧,因为今天据陆炳的回忆,还有上次沐朝弼所说的情况,恰恰就是在那山中老人出现在云南的那一年,你师父也是那时候护送了杨慎来云南。说不定会跟这山中老人有什么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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