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的脸色一沉,转向了陆炳:“陆总指挥,这件事你怎么办。能不能对黑袍网开一面?”
陆炳面沉如水,摇了摇头:“不行,天狼,虽然我们早就认识黑袍,但那只是私下。我们之前达成的一切协议,都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可这一次不一样,黑袍的身份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揭穿,加上之前他是严世藩的师父的事情,也很快就会给曝光,他在江湖上掀起的动静实在太大,就连皇帝也不可能不闻不问。所以,为了你我的安全,我只能…………”
陆炳说到这里。眼中突然凶光一闪,太阿剑清啸一声,脱鞘而出,李沧行的脸色一阵大变,大叫道:“不要!”
可是已经太迟了,云涯子的脸上笑容还没有褪去。他的身子甚至来不及挪上半寸,只听到“扑”地一声。陆炳的太阿剑从云涯子的后背扎了进去,染血的剑锋从云涯子的胸前透出。剑尖上的鲜血,顺着血槽一滴滴地向下流,一剑穿心!
李沧行没有料到陆炳居然这样说出手就出手,他刚才离得云涯子的身体略远了一点,等到陆炳太阿剑出鞘之时才发现不对,刚冲出不到半步,就看到陆炳的宝剑穿胸而过,而云涯子脸上的笑意这时刚刚转成了惊愕,似乎还不相信陆炳真的会出剑杀自己。
陆炳面无表情地抽剑而还,他的手臂一震,剑上的血滴一下子被他的真气所蒸发,连一滴也没留在剑上,云涯子的身体“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他的脸上仍然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双眼瞪得大大的,就此气绝。
李沧行一个箭步闪到了云涯子的身边,蹲下身去,一探云涯子的鼻息,已是全无,再用内力一探他的内脏,心脉已断,而且心脏那里被彻底刺穿,这一下就是大罗金仙,也活不成了。
李沧行放下了云涯子的尸体,缓缓地站起了身,看着陆炳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陆炳,你什么意思,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他,你为什么就要把他这样杀了?还是你跟那个宗主有什么关系,不想我从他嘴里知道更多的消息?!”
陆炳冷冷地说道:“沧行,如果他肯说出宗主的消息,刚才早就说了,还会这样藏着掖着吗?既然他刚才也不肯说,而且话中的意思,就是他也不过是宗主的一个下属,一个名为盟友,实际也只能作帮凶的角色,你觉得他又可能掌握宗主的多少情报?你刚才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他交代宗主的身份,就可以饶他一命,这样的诱惑都不能让他开口说实话,可见他确实不知道宗主是谁,再问也是无用。”
李沧行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是他现在是我找到宗主的唯一线索了,留着他慢慢审问,也许会有意外的惊喜,就算他不知道宗主的情报,可是宗主也许会前来灭口,到时候我们总有机会,可现在他一死,宗主连灭口都省了,陆炳,你这样的天字第一号特务,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除非你跟那个宗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陆炳的眉毛一挑,厉声道:“沧行,你昏了头是不是,你知道要留下他的性命,我们得承担多大的风险吗?他是建文帝后人,你是正德皇帝的遗腹子,而且黑袍此人多年来一直在各地招兵买马,屯积军械,图谋不轨,他现在身份已经暴露,只要皇帝下令一查,他为了保自己一条命,一定会把跟我们的关系和盘托出,到时候我们就是附逆的罪名,要灭族的!你李沧行孤身一人,可以独来独往,却要拖着我陆炳全家三百多口人跟你一起送死吗?”
陆炳这话说得声色俱厉,李沧行一时也无话反驳,只能心有不甘地说道:“可是你出手也太快了,至少,至少你可以和我商量一下啊。”
陆炳冷笑道:“沧行,你这个人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以为我还看不出来吗?这个云涯子,以前曾跟你也算有师徒之情,就算你知道了他的真面目,知道他一直是在害你,你也不可能真正下得了手杀他的。只要此人留在世上,就是个祸害,会把我们也牵涉进去,而且他一心想当皇帝,只怕你我的事情,他也跟裴文渊交代了许多,所以不仅他不能活,连那裴文渊,也一定要斩草除根!”
李沧行的眉头一皱:“怎么,你连裴文渊也不想放过?这出手也太狠了吧!”
陆炳正色道:“我是锦衣卫,在我眼里,没有什么婆婆妈妈的儿女情长,只有冰冷的利益,为了保护自己,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现在我杀了云涯子,那裴文渊势必恨我入骨,以后若是留他性命,他就算武功不及你我,但他一有机会就可能把我们和黑袍合作的事情捅出去,虽然我也不能确定云涯子和他说过了多少,但是为防万一,我不能留裴文渊。刚才我在来之前,就已经震碎了裴文渊的心脉了,现在可以告诉你此事啦。”
李沧行的心中想起以前在黄山的时候,跟云涯子和裴文渊在一起时,也曾短暂地有过重新回到门派的快乐,虽然自己那时候并不知道云涯子一直是在利用自己,但是至少自己曾在黄山找到过家的温暖,从他内心的深处,是想留下云涯子和裴文渊一命的,虽然理智告诉他,这两人作恶多端,万死难恕其罪,但真正地看到这两人就这么快地死于非命,还是让他有些黯然神伤,虽然他知道陆炳做的是对的,可一时仍然难以说出话来,眼眶中竟然隐隐有泪光闪现。
陆炳看着李沧行的模样,冷笑道:“怎么,李沧行李大侠,竟然会为了这两个为祸天下的败类而流泪?看来我除掉他们两个,还是很有必要的。不然要真换了你,只怕还下不去手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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