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娥华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不,我很好,没事,谢谢你来给我送药,小师弟,你先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辛培华点了点头,转身而去,当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何娥华突然掩住了嘴,失声哭了起来,那是一种希望幻灭后的极度失望,在知道耿少南的真面目前,至少她已经有了些思想准备,可是连徐林宗也假称小师弟身死,以此来骗自己交出了那个木匣,她的心,一下子就坠入了冰冷的深渊。
也不知道在桌上哭了多久,当何娥华再抬起头时,一双美目已是红肿一片,一边的那碗汤药,已经不再滚热,只剩下几分微微的温气,她咬了咬牙,端起了这碗药,一饮而尽,强烈的苦味刺激得她一阵胃里不适,几乎要吐出来,眼睛也给呛得泪光闪闪,不知为何,自从回武当之后,这药就变得格外地难喝。
恍然之间,何娥华仿佛突然看到了耿少南这会儿正穿着一身武当弟子的布衣,戴着布帽,蹲在门口,一手拿着一把小扇,轻轻地向着那个药炉里送着风。
他的满脸都给弄得黑一块,白一块,满身满头都是汗水,却是浑然未觉,他象是意识到了点什么,转过头,冲着自己微微一笑,红通通的眼睛里,尽是温柔:“师妹,今天这药里我加了点甘草,这会让你喝起来舒服一点,只是要煎得稍长一些,你不要急,一会儿就好。”
何娥华的脸上不自觉地闪过了一阵幸福的笑容,她正想开口说:“大师兄,你辛苦了。”可是一阵清风吹来,眼前的耿少南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那扇紧紧关闭着的门,还在那里。
何娥华痛苦地摇了摇头,她突然转头看起自己的这处闺房,这是自己从小到大生长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可是现在,却是那么地陌生,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从来没有呆过的地方,被遗弃在了世界的角落里。
何娥华的心里一阵堵得慌,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回武当后,还没有出去过一次,也许这样呆在房里,会闷出病来,她咬了咬牙,披上了衣服,信步而出。
已经是下午课的时间,山上几乎没有什么空闲的弟子,各处的值守弟子和道僮们见了她都会恭敬地行礼,然后迅速地走开,仿佛在躲避着什么似的,何娥华越走心越凉,难道,自己朝思暮想要回来的武当,就是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吗?
不知不觉,何娥华走到了后山的石桥那里,桥下的流水潺潺,桥上的青石板板,她走到了那个自己常坐的位置,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自己受了委屈,或者是一个人想哭的时候,只要坐在这里,不用半个时辰,耿少南一定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安慰着自己,想方设法地把自己逗笑。
不经意间,何娥华仿佛看到了一只温暖的手搭上了自己的香肩,抚着自己的一头乌云般的秀发,而耿少南那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妹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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