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来了”,大批日本人踏上了蒙古草原,和以往不同的是,他们的行踪被张尚武和达木奇通过拉林了解得一清二楚。
达木奇指挥双龙坛和乌龙帮的弟兄们进行了坚决的抵抗,一时双方打得人仰马翻,难解难分。
日本军队军事介入,一段时间内这片草原上炮声隆隆,血肉横飞。
张尚武衣衫褴褛、遍体伤痕、跌跌撞撞地独自一个人来到那座金山脚下的山洞中,首先把肩上的包袱放在地上,接着依次从里面拿出几个木质的牌位,按顺序把这些牌位摆好,分别为张氏祖宗之灵位,张三明和孙大飞之灵位,张尚武之灵位。其次点着了一根蜡烛,又在每个牌位前插上了点燃的三炷香。返回来第一个跪在了列祖列宗的灵位前,边哭诉边哽咽着说道:“列位祖宗在上,请原谅你们的子孙张尚武的不孝,常言道‘忠孝自古难两全’,我决定为国去赴死,所以日后就不能再在你们的灵位前焚纸燃香、节日祭奠了,不过等到了那边我会把亏欠的全部补上。只是临走前最不放心的还是我的母亲,她原本可以安享晚年,可是我就要死在她的前面了,她不但要白发人送我这黑发人,甚至她的儿子为何而死、死在了哪里她都不知道,即使这样母亲仍会为我堆砌一个衣冠冢,只是这座土坟里竟连她儿子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说到此他突然大叫一声,说道,“娘啊,你后悔生我吗?连给你养老送终都做不到,你生我这样的儿子又有何用?”他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洞外天空中的太阳隐去了半边脸,四处飘荡的云彩开始向这里汇集,光线暗淡,一派浑然。“隆隆”的枪炮声由远处传来,也把张尚武从浑浑噩噩中惊醒,他使劲地睁开双眼,坚持着又跪在张三明和孙大飞的灵位前说道:“三明哥呀,咱们俩名为主仆,我是主,你是仆,可是你这仆也不听我这主的话呀,你毅然选择了赴死保住了那把明月刀,可是刀未丢,你却丢了命,我也丢了一个相交过命的哥哥呀。大飞师弟更不含糊,拖着残疾之躯赴南京打擂,舍生忘死保住了另一把旭日刀,只是你的事迹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你为国赴死而背着的仍是骂名呀!”他过了一会儿又说道,“你们俩是保住了那两把刀并交由我来保管,我也依靠它们找到了这座金山,只是找到了又有什么用?既不能交给国家又不能惠及百姓,因为我们的国家太不像国家了,我们的百姓又一盘散沙,最终选择的结果是不得不把那两把刀重新隐藏和炸塌山洞。”说到此,他突然抬手扇起了自己的嘴巴,并说道,“你这个大傻瓜,大笨蛋,两位兄弟用生命保护下来的两把刀你竟然想不出如何使用,你配得上人家的托付吗?对得起他们的生命吗?你这种人活着还不如死去的好。”他直打得自己的脸肿起多高,嘴角上流淌的血湿透了衣服的前襟,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眼前一黑再次昏死过去。
洞外的天空漆黑一团,汇集到一起的云彩如波涛般翻滚,天际边隐隐传来雷的炸响,同不远处的枪炮声遥相呼应,天怒人怨,一场人与自然的较量拉开了序幕。张尚武再次从昏死中醒来,使尽了全身的力气顽强地跪在了自己的灵位前,他的嘴巴已经不能说话,只有靠尚未完全浑浊的大脑思想着:天底下哪有自己祭拜自己的,可我张尚武开了这个先河。他接下来心中默念道,张尚武,你才四十多岁,按正常讲怎么着也得活个六七十岁吧,你上有老,中有妻,下有小,你死了他们怎么办?你这样死了值得吗?
——你自从接触明月刀开始,到那张白毛老虎皮,又到旭日刀,你跑了多少路?受了多少罪?花了多少钱?你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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