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棠微微一笑,接过酒杯。他表面不露声色,心中却第一次对温玄有了警惕之心。喜怒表情转换如此之快,不但说明了温玄有着极深的城府,更说明了他能屈能伸的坚忍性格。这个人呀,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啊!
吴若棠走到窗前,望着月朗星稀的夜空和襄水间星星点点的渔火,用自认为最诚恳的语气说道:“传嫡不传庶一直是古往今来被遵循的一个传统,也是传宗立法的一个基础。公子的优势是身为嫡子,而令兄温恒的优势是长于经济善于理财。令尊若是为了家族生意考虑,最佳的选择莫过于传位令兄,但若是受制于家族宗法的压力,便要传位于公子,这正是令尊两难之处。”
说到这里,吴若棠回头望了温玄一眼,见他全神在听自己说话,便知道自己所说不错,切中要害。于是,他将杯中酒一口饮尽,继续道:“令兄自他出世第一天起,便再也无法更改他‘庶出’的出身,这是他致命所在。而公子则不然,只要公子暂且杜绝风月享乐,专攻经济,且能在经济之道上略有成就,让令尊有所满意,那么,在家族宗法制度的压力下,令尊非将家主之位传给公子不可……”
听到这里,温玄眉毛一挺,动容道:“林兄所言极是!”心内倒是颇为惋惜。这个拉皮条的见识不凡,分析时势条理清晰一语中的,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却不知为何会沦落至与歌姬为伍的凄惨境地……若是此人能为己所用,何愁大事不成?感慨万千之下,竟使他动了惜才之念。
至此为止,温玄方完全被吴若棠打动,一改先前对吴若棠的鄙视,诚心请教道:“既然林兄说到这一步,小弟也就不瞒林兄了。说句实话,小弟对经济之道一窍不通,如想在这方面有所成就,实在是万般勉强……林兄大才,必有奇计教我……”
吴若棠微微一笑,心内暗道:“如果不是知道你根本不懂经营之道,我又何必找你?只有利用你,我才有进入温家权力核心的机会啊……”
吴若棠心中得意非凡,口中却道:“襄阳东城码头占地百亩,实是连接大江南北的水陆交通枢纽所在。光是这一个码头,它带给你们温家的利益便不会少于二十万两银钱……公子,你可觉得这个码头的布局有什么不合理之处吗?”
他这一番话说得甚是突兀,让人不知所云。温玄的心内不禁有着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只觉吴若棠的身形在自己眼中蓦然高大了许多,令人不可逼视。
温玄小心翼翼道:“林兄的意思是……”
吴若棠笑道:“东城码头是荆襄一带最大的货物集散地,无论是南上抑或北下,都要在东城码头中转。贵府凭借在码头上设立庞大船队,帮助南来北往的客商旅人运送货物,便可以赚个盘满钵满了。但是,据我这些天来的观察所见,发觉东城码头的地利优势还可以继续挖掘,可以让温家赚得更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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