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好啊,”程嘉树一笑,“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那女生很惊讶地说。
“这都是谁造的谣啊?”程嘉树自嘲道,“我只听过‘被代表’、‘被自愿’,头一次听说‘被分手’的。是谁在传这些没影儿的事?”
“啊,不是啊……”对方十分失望,“原来是这样,那……我和她可以公平竞争吗?”
“真的不好意思,我不能给你这个机会,”程嘉树诚恳地说,“我只有一颗心,给她了,我就做不了主了,所有权和使用权都在她那儿。你这样优秀的女生,一定要找到完整的属于你的那颗心,别人的东西再好也是别人的……”
那名女生看看他,没说什么,转身走进黑暗里。
“嘉树,”萧静雪蒙上他的眼睛,“瞅你说的,好像感情也是私有财产似的,太俗了嘛!”
他转过来抱住她:
“你怎么来了?——感情确实有一个特点和私有财产很相似啊!”
“什么特点?”
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
“神圣不可侵犯。”
萧静雪快活地扭头吻上他的嘴。
“喂,”刘敬平不满地嚷道,“我不是个电灯泡吗?这样发光,你们都看不到我?”?萧静雪如大梦初醒,害羞地撤到一边。
“哎,我今天速度很快,提前做完了,”程嘉树冲刘敬平一挥手,“正要偷偷溜到你们学校,给静雪一个惊喜呢!”
“重色轻友的家伙!你今天约的是我!不是说好了和我讨论问题吗?”刘敬平假装愤愤不平。
程嘉树一看手机:
“咱们约的是十点啊,现在才九点,是我好不容易抢出来的和静雪在一起的私人时间。”
刘敬平只好气哼哼地率先骑上车。
“你能不能骑静雪的车?”程嘉树向他解释道,“我带着她,你把她的车骑回学校,免得她明天没车骑。你的车呢,就放在这儿,明天你走着来我们学校吧,多走两步当锻炼身体啦。”
“主意是不错,”刘敬平瞪他一眼,“但突显了你重色轻友的特质,毫不犹豫地出卖我的利益不说,还放出浓浓的狗粮味儿。要不是为了我妹妹,我肯定揍你解解气。”
他们行驶在路上的时候,刘敬平抛出他的疑问:
“程嘉树,你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吗?这段时间你在实验室显得很不正常,大家才猜测你是不是和女朋友分手了,我至少听到过三拨儿谣言。”
“我也隐隐约约听过,没当回事。有人很直白地问过我,当时王子墨在我旁边,他从来不八卦,那次却特别坚定地帮我辟谣。”?“没想到他这么够意思地挺你……”
“并不是,”程嘉树叹息道,“他说我根本没有女朋友。”
“什么?”萧静雪急急地说,“你们同学还不知道我的存在?好哇,你死定了!不用澄清传言啦,它马上就是真的啦!”
“静雪,你怎么能怪我呢?是王子墨罔顾事实,不相信我——”
“妹子,不要怪他了,”刘敬平尴尬地插话,“不是他的错……程嘉树,我问你啊,他对你说什么了吗?”
“说什么?”
“噢,没……没事,他要是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你可别信……”
“当然不信,他否认了静雪的存在,我就已经不大开心了。”
刘敬平不想再流连于这个话题,笑着问程嘉树:
“你为什么那么积极地泡实验室啊?你过分热情了,别人都以为你有什么企图呢。”
“我有企图吗?”
“看出来了,完全没有,你从来没跟老师提过任何要求。不过老师夸你踏实肯干,吃苦耐劳,也算认可你了吧。”
“那还有什么好怀疑的?”程嘉树沉声说。
“就算你真有共产主义精神吧——从不利己,专门利人,一味付出不求回报,那动力何在呀?除了失恋,还有什么?”
“你没有这种感受——不对比就不知道,走出校门,我才发现学校里的老师们都那么宽容,那么友好,我真的很感动啊!在实验室干活很舒服,至少老师不会随便改需求,也不会把deadlne提前,更不会强求我加班加点,反倒总是说:别急啊,不要太累啊,慢慢做啊……要说动力,就是一种深深的感动吧!”程嘉树对着夜空幸福地笑了笑。
“不是吧,”刘敬平惊呼,“这就感化你了?就让你死心塌地、任劳任怨了?你那么容易满足吗?难以想象!你是不是抖体质啊,天哪天哪。这不行,别人对你好一点点你就乐成这样,可以想见,你被那个该死的产品经理摧残成了什么样子!”
萧静雪坐在程嘉树身后,无声地抱紧了他。
“别提他了。”程嘉树淡淡地说。
“静雪,我要告诉你,”刘敬平笑了,“你男朋友相当勇猛。他完成了上一个项目,本来还想再接一个,我陪他去和那家公司交涉,本来老板都同意了,突然那个产品经理说了一句:‘他做事太拖沓了,能力又差,区区几行代码就写了两天,清华培养的学生就是这样的啊!’程嘉树当时就火了,把他整个人拎起来——没错就是脚离地的那种,特冷静地说:‘不懂就不要乱说。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学校!’说完就把他甩到桌子上,走人。产品经理吓呆了,后来说他想不到一个程序员有那么好的体力,平时像个软柿子,居然是个暴脾气。然后程嘉树说什么也不接那个公司的活儿了。”
“放心,”程嘉树侧头安慰萧静雪,“上次挣的钱也不少,我暂时不用兼职啦。刘敬平,你感觉老师对我的印象不错?真的吗?”
“骗你干嘛?我有一次偶然听你们实验室的学长说,老师曾经对你赞不绝口,夸你有悟性又爱学习,做事稳重,进步得快,是个好苗子……”
程嘉树乐得差点手舞足蹈,考虑到静雪还在车子上,他才没有撒开车把,但蹬车明显有力了很多。
“我就知道,我的嘉树错不了。”萧静雪仰望天空,看到那深蓝的幕布上,稀落的星星不畏寂寞,自顾自灿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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