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让那些神秘专家发疯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的确在这里接触到了“至深之夜”的秘密,亦或者是一部分秘密。
于是,我问到:“里面有至深之夜的秘密?”
“至深之夜?”老人缓慢地说着。就好似‘精’力不济,“哦,对,只有追寻至深之夜的人,才会离开庇护所,来到这样的地方……”
“你认知老霍克吗?”我问。
“霍克?那个老鬼?”老人闻言,发出低沉的枭笑,“是的,我当然认识。你呢?又是什么人?”
“我是老霍克的接任者。”这是我在这个噩梦中最常用的身份。但实际上,老霍克实际并没有对我托付什么。我也仅仅是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
“继承人?他死了?”老人有些意外,但口‘吻’却没有什么吃惊的情绪,“是的,猎人总是会死的。死了也好,越是深入至深之夜,下场只会越惨。那么,小子你是遵循他的意志来到这里?”
“不。我是以自己的意志来到这里。”我说:“‘门’后有什么?另外,这里是第几层?”
“自己的意志?哼。”老人不屑一笑。似乎在嘲讽这个说法,我立刻就知道他的下一句是什么了,事实也如我所料,他说:“追寻至深之夜而来到高塔的人,都并非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有一个声音在引‘诱’你,而你却下意识忽略。为什么你不仔细朝内心的深处找找?自己的行为真的是遵循自己的意志吗?”
我不想听他说这些。他所说的一切,都基于他自身的立场,而他和老霍克一样,明显是以这个噩梦为生存主场的人。而我不一样,于我而言。这里仅仅是一个“噩梦”而已。
“哈……意志坚定的猎人。”他似乎明白我所想,只是发出一声叹息,像是嘲笑我,又像是在自嘲。过了半晌,他说:“好吧,我告诉你,‘门’后就是你想找的东西。它一直都在这里,谁也无法拿走,也没有谁可以干涉。它代表了至深之夜的必然。我曾经认为,当我抵达这里,就能想办法结束一切,但是,在看到它之后,我才明白,自己之所以抵达这里,并不如我曾经以为的,是出于自己的意志。它在召唤我,而我无法抗拒,也无法阻止它……没有人可以阻止。”这么低沉地说着,老人掀开如同乌鸦羽翅般的蓑衣,掏出一把火枪,我还看到他的腰间,同样挂着一把长刀。
“你想和我战斗?为什么?”我平静地问到。
“因为我觉得,不应该让人走进这扇‘门’。那绝对不是人们想要知道的东西。”老猎人如此斩钉截铁地说到:“比起在后悔中死去,在无知中死去,应该是更好的结局。一路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许多疯狂的尸体,对吗?过去留下的尸骸,不久前倒下的尸体,都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他们走进‘门’,看到了某些东西,然后全都发了疯?”我沉声问到。
“正是如此。”老猎人说,“我无法阻止太多人,但他们拿不走高塔里的任何东西。”
他的话证明了我所想到的情况。那些经营许久的神秘组织早先一步来过这里,而他们也是在这里,遭遇了可怕的事物。而这样的事物,就在这扇‘门’之后。虽然老猎人反复强调那事物的可怕程度,也有诸多尸体摆在面前以做证明,但是,我理所当然是不会后退的。这个“噩梦”充满了谜团,至深之夜也好,所存在的那些人物,以及他们所扮演的角‘色’,都充满了某种暗示‘性’。让我不得不来到这座高塔,寻求可能存在的答案。
我的确可以什么都不做。也一直想过,强制将阮黎医生和玛索留在身边,静待一场‘波’及整个中继器世界的大变的到来,再利用“江”的力量取得胜机。然而,我最终还是无法忽视在路上遇到的其他人,哪怕,对方在更远大的目标前,仅仅是一个过客。同样的,我的‘性’格和内心的想法,也让我无法真正去强行改变自己所爱的人,去干涉她们的选择。她们所做的一切,我哪怕无法认可是正确的,但也无法肯定,那是绝对错误的。或者说,我一直都觉得,正是这些个‘性’化的选择,让她们成为她们自身的样子。我只是希望,在她们认为自己犯了错误,想要改变的时候,能够站在她们的身边,对她们伸出援手。
是的,我可以一开始,就去做一些也许可以一劳永逸的事情,也可以从开始到最后,什么都不做。“江”就在我的体内,无论我做什么,或不做什么,结果都有可能不是我所期望的。而我需要面对的,和不可逃避的情况,哪怕我再不愿意,也会自然而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可即便如此,我仍旧会因为身边的情况,做出一些不是那么必须的决定。就如同现在,这个“噩梦”和所谓的“至深之夜”,的确有很深的隐情,且牵连甚广,它可以是一个陷阱,也可以是决定末日进程的关键。但是,我的确可以不理会这些,完全置身事外。我有很多理由,可以促使自己将当前的情况,列入计划必须的一环,但从其他的角度,同样有很多理由,把当前的情况,从计划中摘除。
很大意义上,基于“病毒”而存在的现象,到底重不重要,仅仅是出于我如何去看待它。正因为如此,我才无法真的置之不理。
我觉得,必须保护病人们,必须‘弄’清至深之夜的秘密和影响,了解其他神秘组织正在预谋的计划,所以,才站在了这里。
老猎人的话,无法动摇我的意志。
“这里是高塔的什么地方?”老猎人终于依靠一条‘腿’站起来,那艰难的动作,让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他仿佛自言自语般说着:“我也不记得了,但是,也许‘门’后就是最后吧……我希望那就是最后,倘若那样的东西,也只是隐藏真相的某种假象,那么,真相到底有多可怕呢?”
“真相?”我也随同他的动作,拔出了长刀,一边平静地问到:“那到底是什么真相?至深之夜的真相?还是这个世界的真相?”假设老猎人知道,这里只是一个“噩梦”,而又明白了,自己之于这个“噩梦”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从而倍受打击,也是可以想象的。每一个人,知道了自己一直生活的世界,不过是一个幻觉,一个幻想,自己所深爱,所追逐的一切,乃至于自己本身,都不过是被注定的虚幻之物,一定会感到十分‘混’‘乱’吧。正如我至今也无法真正肯定“病院现实”的真实‘性’,而进一步采用了“真实侧面”的理论,未免不是这样的缘故。
但是,哪怕是过去那个我仅仅是个尚未成熟的神秘专家,也可以抵抗“病院现实”对“末日幻境”的存在‘性’颠覆。我觉得,老猎人所遭遇的,也应该不是“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噩梦”的情况。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让他确定那就是真相,并如此竭尽全力,带着一种善意,却以死亡为威胁,去阻止他人去接触他所看到的真相?
“大概……是至深之夜的真相吧。”老猎人低沉地说:“而至深之夜,正是这个世界存在的理由。”他的话音刚落,便抬手朝开火。
嘭的一声——
就如同在宣泄怒火。,--+29626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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