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能这么想,特纳。”接头人平静地说:“能否活下来,获得胜利,并非取决于敌人的综合强度,而取决于对方的特性到底是什么。我们的神秘,通过一些技巧可以扩大应对范围,但是,在面对一部分的特性时。仍旧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效果的。不需要理会敌人会变得多强,而首先要确保它们的神秘所带给它们的特性。是我们的能力可以应对的。倘若我们无法解决我们无法观测,甚至是无法攻击到这些敌人的问题。那么,哪怕这些敌人再弱小,也会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反而,只要我们真的可以观测到它们,可以伤害到它们,哪怕它们比原来的它们再强十倍,我们也仍旧有胜利的希望。”
“我也这么想过。但问题是,当这些东西因为偏差而改变特性的时候,它们强大的速度,也增加了他们推进的速度。我和安娜联手设置的防线,有可能不足以让它们完成转化,就会被它们突破。”特纳苦笑起来,“它们被偏差增强的速度已经超出了我的判断,也许当它们仅仅是可以被观测到的时候,就会突破防线,继而继续保持无法被攻击到的特性。”
“也有可能,会介于能够被观测到和无法被观测到的中间,形成一种随时可以在两者之间转化的神秘。”安娜说,“偏差让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从过去的经验来说,我们的偏差偏向于带来更大的麻烦,而不是减少麻烦。”
“简单来说,就是带来霉运?”我扼要地说。
“你硬要这么说的话。就是这么回事。”安娜叹了一口气。
“但你们不是第一次使用这种能力了。”魔纹使者少年说:“你们总能活下来,不是吗?即便是看起来让情况更加糟糕,但是,只要能够活下来,就证明实际上并不是那么糟糕。而且,既然不是一次两次的结果,就证明这种看起来糟糕,但实际并不是那么糟糕的情况,也并非是一种偶然。”
“乐观的想法。但你硬要这么认为的话,也的确可以这么认为。”特纳一改之前的愁眉苦脸,但也并非是强行振作精神,让人觉得之前的哀叹只是在演戏。
果然都是神秘专家。我注视着病房中上演的一幕幕——伪装和掩饰,试探和展示——在对他人进行了解的同时,也渐渐让他人接受一个更真实的自己。语言和行为的冲突,不仅仅会造成对立,也渐渐对这支队伍进行更进一步的磨合。
特纳和安娜当然不是笨蛋。利用“偏差”去除敌人的一部分特性,在明知会造成何种结果的情况下,他们既然仍旧照做,自然也是对这个决定进行了自己的考量。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情况,在这支队伍中永远都不可能存在。但同样的,也不会出现一个队伍只有一个声音的整合。
在病院里发生的事情,这些言辞上的交锋,已经说明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最终会形成怎样的队伍,亦或者说,于他们各自而言,想要的是怎样的队伍。
我对这一切冷眼旁观,并丝毫要加入他们的想法。诚然,他们在试图影响对方的同时,也在暗示我,我们已经是一根线上的蚱蜢,但同样的,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会被这样的暗示所干扰。
无论他们此时的表现如何,我都一直有提醒自己,他们具有各自的任务目标,而他们执行任务的过程,就如同特工一样,独立而隐秘。具体行为特征昭显其内心世界,哪怕不是百分之百正确,也一定不会完全是错误。以这种独立而隐秘,作为主要活动方式的他们,其内心当然是充满了掩饰的,他们说出的话,无论显得多么诚挚,多么义正词严,无论情感表达得多么清晰、丰满或肤浅,最好不要相信,那就是最真实的为好。
虽然我不认为,他们明确带给我的消息,暗示我的情况,全都是错误的,但是,我从来也不认为,全都是正确的。他们的表现,和他们实际要面对的情况,也肯定有相当大的出入。
我仅仅是出于对网络球的情谊,和暂时的合作态度,才对他们施以援手。无论他们此时表达什么,在最初的时候,他们表达的是“希望得到阮黎医生的庇护”,对我而言,这种程度的帮助,就已经足够了。而我也只需要,尽力让他们活着和阮黎医生碰面就足够了。其他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理会。
“高川先生。”他们在叫我了。
我抬起头朝他们看去,只见到特纳和安娜做了一个姿势,就开始倒数:“还有五秒。”
“高川先生,准备承受冲击!”接头人对我喊道。
老男人和三级魔纹使者少年已经开始固定自己。
“三秒!”特纳和安娜同时喊道。
接头人朝我扑来。我没有动弹,被她压在床铺上。
“一秒!”特纳和安娜转身就扑到房间中心。
接头人将我紧紧搂在怀中,就像是要保护我一样,压在我的身上。下一刻,有一股奇特的力量从病房墙壁上爆发,窗外闪电炸亮,我看到了,病房内部的空间,就好似皱褶一样扭曲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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