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听着这歌声,总觉得,和你们说话,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年轻妻子突然这么说到。
年轻丈夫微微露出“没听清”的表情,他反问:“什么?做梦?”
“是的,做梦……我觉得,我在做梦。”年轻妻子喃喃自语,“因为是在做梦,所以,就没那么可怕了。”
“……你怎么了?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这些!”年轻丈夫半晌才反应过来,有些激动地说:“我都说了,不要沉迷在那个歌声里,你要知道,自己所面对的都是再真实不过的事情。把这些事情都当做是做梦,你想变成精神病人吗?你会死的!你反应慢了,以为在做梦的时候,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就全都玩完了!”
身为丈夫的他倒是对这点十分警醒——尽管有时现实就如同一个噩梦,但它终究不仅仅是一场梦,若只是将它当作一场梦,就必然会招来惩罚。高川也感觉到了,比起年轻丈夫,这个年轻妻子身上,有着更大的秘密。
虽然丈夫很激动,但是妻子却再次陷入那恍惚的自我世界里,她的平静很难让人再如同之前那般不去在意了。但是,这种只有当事人可以察觉到,其他人都无法察觉的神秘出现的时候,高川也无法越过当事人本身去解决——同样的,这个时候对其进行意识行走也是十分危险的。
存在于一个人脑海中,仿佛并非来自于自我,而是来自于别的第三者的一种思想,一个意识,一个声音,一个闪光的东西——这样的情况对高川而言也并不陌生,他最熟悉的,莫过于当心中生出巨大的恐惧时,才感受到的那宛如活物般,却又没有实际形体,而存在于自己意识中,并非自我意识的“怪物”。
过去和现在,“高川”都称呼其为“病毒”,或是“江”。
哪怕不提这两种无形无状,无质无貌的存在,仅仅从人类意识的层面出发,也能够解释这些奇妙的现象。
恰好,在对情况的假设中,这个至深之夜的背后,就有这么一个可以深入人类集体潜意识的可怕家伙。
年轻妻子听到的声音,很可能就是这个至深之夜试验的一部分。
每个人都承载了不同的东西,每个人也都是不同项目的实验体吗?高川不由得这么想到。如果将这个至深之夜视为一个复杂而庞大的试验,那么按照人的逻辑,它的确是应该可以分割成多个部分的,亦或者说,以人类的水准而言,这种解构成小部分进行研究,再将成果拼接起来的方法更有效率。
“我也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在三人耳边响起,顿时将每个人的目光都拉了过去。
高川感到意外,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小女孩说话。虽然之前一直都在和年轻夫妇交谈,但他却没有放过小女孩的表现。而且,将三者的表现相互对比,也是十分重要的参考。
这两个家伙……的确和小女孩不一样。高川将目光转移到小女孩身上,心中想着。
小女孩背对着高川,似乎也没有感应到高川的视线,明明之前还是那么敏感,此时却旁若无人地用篝火的灰烬在地上画着凌乱的图案,完全不显得痴呆。
她和年轻夫妇俩的相似和不同之处,在高川的感觉中,愈加清晰起来。
不同?高川的脑海又闪过一丝捉摸不清的想法。
虽然年轻丈夫的答疑并没有出乎意料的地方,也许无法弄清年轻妻子所聆听到的歌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有一点很明显,他们在交谈和非交谈时是很不同的——在普通人眼中,或许是出神和回神的差别,但是,所谓的“出神”和“回神”在神秘的世界里,却又并不是一种形容性的说法。
在神秘学中的“出神”和“回神”,完全就是指“灵魂的离开与回来”。高川不由得想到,年轻的夫妻俩的出神和回神,莫非……
是意识在两个身体里出入?突然有这么一个想法,从高川的脑海中浮起。至深之夜中一具身体,白天正常情况下也有另一具身体,意识在之间来回吗?当一边身体比较清醒的时候,另一边的身体就是沉睡状态?所以,当意识更远离一个身体时,回顾这个身体的行为,就如同做梦一样?
这样的假设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但的确可以解释高川目前观测到的诸多异常。
即便如此,仍旧不能就这么下结论。
先看看小女孩的情况吧。高川如此想着。
年轻夫妻已经在询问小女孩之前提到的事情了——她也听到了歌声——高川从旁聆听他们的问询,一边观察着小女孩用篝火灰烬画的图案,假如她听到的是和年轻妻子一样的歌声,那么,高川反而对她的画更有兴趣。
“你听到了什么?”年轻丈夫确认到。
“歌声。”小女孩说:“它在我的脑子里唱。”这么说着,她哼了几句,却走调而怪异。女孩有些不高兴地沉下脸来,说:“我唱不出来。”
“也许就是我听到的。”似乎为找到了知音而高兴,年轻妻子有些兴奋。
年轻丈夫的脸则格外阴沉,他可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但如果是坏事,又有什么办法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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