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景致在曲无容的眼里都落了下乘,她还是寇韶华的时候久居无量山,山顶终年积雪,她一身雪白狐裘与山林万兽嬉戏玩耍,阅览千山覆雪的人间奇景,人工雕琢的痕迹怎么能够同天地造化的鬼斧神工相提并论?
附庸风雅,惺惺作态。
看来这曲孝良也不是什么高明的人物,而且还喜欢装腔作势,曲无容在心中默默地给他做了结语: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哎?你是谁?怎么不进去?”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曲无容应声回头,就和一名白银貂裘的锦衣男子打了个照面。在视线相触的刹那,曲无容在他眼中看到了惊艳。
看这富贵的装扮和年纪,应当是曲孝良与二夫人花氏的儿子曲无忌,曲无容对着曲无忌盈盈一礼,眼波流转不胜娇羞:“无容见过无忌哥哥,一别数年,无忌哥哥都认不出我来了。”
曲无忌比曲无容年长一岁,原本是学士府的二公子。但是因为数年前曲无容的亲哥哥得了天花不治夭折,曲无忌就理所应当地成了学士府的长子,虽然是顶着庶子的名分,却享受着嫡子的待遇。
曲无忌“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来曲无容在这学士府里确实是没有什么地位,就算是曲孝良宣布了她要回府,也没有人放在心上。
“既然回来了怎么还不进去?”曲无忌不知道二夫人花氏在暗地里惩治曲无容,看她杵在外头就随口说了一句,曲无容却摇摇头,模样乖巧恭顺:“白嬷嬷进去回复二夫人去了,二夫人不传,我怎么好擅自进去。不过,年夜饭已经开席,无忌哥哥怎么姗姗来迟?”
曲无忌似乎精神不佳,伸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角,随口应道:“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也许是最近忽然降了一场雪得了风寒,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如果不是二夫人一直派人叫他,他还真不想从床上起身。
曲无容看他站着都在微微打晃,好像病的不轻的样子,就走过去伸手往他的手腕上一搭,曲无忌倒也没有推辞,反而惊奇地望了她一眼:“怎么,你还会医术?”
曲无容却没有心情和他玩乐,伸手又在他的额头上贴了一下,灼烫地惊人。双眸在曲无忌的脸上脖颈间迅速划过,她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海棠居里正吃得高兴,白嬷嬷早就回禀过了花氏在一张桌子上坐下用餐,曲无容就这么忽然闯了进来,花氏难以察觉地冷笑了一下,正要起身责难她的冒失,就听到曲无容对坐在首位的曲孝良道:“爹,大事不好,无忌哥哥身上出天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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