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如果晚来半个时辰,吕氏坞堡恐怕就要变成一片燃烧中的火海。到那时,就算他能杀光堡外的鲜卑人,也无法救得了火海中的吕家人。
能把吕家人逼得准备举族自焚,情势真的到了危急万分的关头。
幸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坞堡内劫后余生的人们,纷纷上了堡墙,看着堡外英勇的天策军骑兵将零散的鲜卑人追上,一刀一个,一箭一个的杀死。
“嘿,这一刀砍得真过瘾啊!鲜卑狗头都飞起来了!”
“哈哈,看到没有,那个蠢货竟然装死,结果被战马踩破了肚皮,肠子都流出来了!”
“天策军的射艺好厉害啊!那个骑士已经连着射死五个鲜卑狗了!”
墙头上,围观的汉人,没有一个会去怜悯被杀死的鲜卑人。在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边地环境中,哪怕是个小孩子,也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
鲜卑人逃命的时候,来不及伤害堡外被他们抓来的汉人。天策军围杀过来时,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同类。堡外的这些汉人便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等候着天策军的发落。虽然他们是被鲜卑人逼着来填吕氏坞堡的壕沟,但毕竟做下了为虎作伥的坏事,此时如果趁乱逃走,那就不一定能够留得下性命了。
吕布率领三千中军抵达坞堡外面时,已经看不见活着的鲜卑人。张辽带着部队追杀逃命的鲜卑人去了。侯成和宋宪在鲜卑人的来路上等着,准备跟张辽来个东西夹击,最大程度的将这些鲜卑人都俘获。
当天策上将那面黑底金字镶红边的大旗来到坞堡正门外时,堡上欢声雷动,声震瓦屋。
吕雯站在堡门的上方,手里拼命的挥动着一块红丝帕,试图引起阿父的注意。
薛兰已经下了堡墙,带着人从里面将堡门打开,将吊桥放了下来。
壕沟虽然被填平了,但上面沾满了鲜卑人的血,自然不能让回家的天策上将直接从上面走。
陈卫和李黑最先上了吊桥的桥面,陈卫扛着将旗,迅速的穿过了门洞,然后来到堡门的上端,将吕布的将旗插在了旗座上。李黑与薛兰照面,迅速观察了门洞附近的情形,然后举起一面三角小旗左右挥动,天策上将的侍卫们便鱼贯的走上吊桥,分别守在两边,静候着天策上将从桥上经过。
不是吕布刻意的在家乡父母面前装逼,越是在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刻,越是在这种万众瞩目的场合,吕布的个人安全就越需要防备。
有时候,小小的一个疏忽,人群中忽然射出的一枚冷箭,就有可能彻底结束了天策军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吕布骑在赤菟背上,依然带着鎏金的虎头兜鏊,披挂着亮银色的鱼鳞甲,手里握着他的成名兵器方天画戟,在堡外数千汉人的注视下,缓缓的来到了吊桥上。
吕雯手中的红丝帕,挥的更快了。
吕布其实远远的就看见了堡门上方露出来的那个小脑袋,还有小脑袋旁边那位端庄的年轻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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