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笑看着她,道:“我已经好多了,老太太为我操心劳神那么许多,不来与老太太道谢,我这心里,着实难安。”说着,又给王夫人道谢,“叫二太太为我劳心了,本就操劳家事,我还给您添了那么多麻烦!”
王夫人就坐在左手边首位,跟贾琏考的挺近,听到他这么说,慈爱的笑起来,点着他的脑袋,很是亲近道:“瞧你这孩子说的,我是你婶子,你屋里出了事,都是我大意疏忽了,如今为你操点心,那也是该的。偏就你这么跟我生分!”
贾母也叹息着道:“二太太说的是,一点小事而已,值当你这么郑重其事的?琏儿啊,你这么,可是跟我们太生分了!”
贾琏忙惶恐的站了起来,不安道:“老太太二太太,我可没这意思,我是真觉得不好,我回去睡了一觉,想了想,就是一点点委屈,结果叫我闹得那么大,把老太太都给惊动了,这又是撵人又是处罚的,还得老太太二太太操心为我挑丫头……这得让你们花多少心思啊?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才来这里跟老太太二太太道谢的……真没有生分的意思!”
瞧着他这慌乱的样子,贾母一下就笑起来,照旧还是拉着他坐下来,拍着他的手背道:“个傻孩子,跟你开玩笑说一句呢,瞧把你吓得。”
王夫人也跟着笑起来:“就是说,我们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偏你还当真了!我们琏哥儿,这也太好哄了!”
元春在旁边不失时机的笑起来,叫着:“瞧,二哥哥脸都红了!”
这一喊,众人再瞧贾琏,可不是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止不住都是笑起来。贾琏跟着摸摸后脑勺,一派天真无邪的跟着笑起来。
贾珠跟贾琏打着招呼:“之前就听说你醒了,从学里回来,结果你在睡,也没能去看你,你身子现在可好些了?身上伤口还疼吗?”
贾琏可是知道贾珠在这府里的受宠程度的,见问半点不敢怠慢,笑道:“好多了,行走动作都没问题,只是还有些疼,要想痊愈,恐怕还得将养些日子。”贾琏当天被人打了闷棍受了伤,但是那些人也知道分寸,晓得贾琏身份贵重,并没下狠手,倒是最严重的,是贾赦后来用家法打的伤,还有额头那处的伤口,加之风寒引起的高烧,如今烧退了,头上伤口也开始愈合,剩下那点的伤,对于贾琏这样一个身体里二十好几的成人来说,真不算什么。
贾珠颇有些欣慰的点点头,很一幅小大人的口吻老气横秋道:“好了就好,只是以后可得注意,吸取教训,再莫要在外惹事了。”
虽说道理是没错,可从贾珠这么个十一二的少年嘴里听到这话,贾琏多少面上有些挂不住,只是瞧屋内众人没一个面子有异,仿佛一切都是应该的,到底是笑起来,很一幅听进去的样子,羞愧道:“大哥说的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贾珠笑起来:“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记得就好。”转而又叹道,“你这次生病昏迷,可是把我们吓坏了。”
元春也跟着道:“可不是,当时二哥你一直发烧,人也昏迷不醒,老太太太太急的一天三次的请太医来看,不知道叹了多少气,掉了多少泪,可把我们吓坏了!”
贾琏不好意思的低头:“都是我在外面胡闹没个分寸,结果闹得这样……叫你们担心了!”
贾母把他搂在怀里:“知道错就要改,以后,可再不能这样了。”
贾琏郑重点头:“是,老太太,我一定改!”
王夫人没说什么,只是笑着。
又给寒暄了一通,厨房里的饭菜也上来了,一桌子摆开,贾母元春贾珠都坐下来,倒是王夫人,站在一边,洗了手之后给贾母布菜,很是叫贾琏开了眼界。
这古代媳妇伺候婆婆用饭的场面,还真出现了。而且王夫人的亲生子女,就坐在桌上吃饭,这当娘的却站在了一边。
不过贾母也没叫王夫人一直伺候,意思意思让给夹了几道菜,就让人给坐下一起吃了。
贾珠亲自给贾琏舀了碗鸽子汤放在他前面:“这汤对伤口有好处,你且多喝点。”又把他跟前的牛肉给端走了,还不许他吃虾,“这些都是发物,不利于你的伤。”
贾琏冷眼瞧着,贾珠眼睛里的关切还真不是假的,一时都闹不清楚,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到底对贾琏这个隔房堂弟是什么态度。一边在人跟前挖人伤口,一边又关怀备至的。心里不得劲,只笑着谢过了贾珠,埋头吃饭。一边冷眼看着贾珠照顾元春,给贾母王夫人夹菜,整个过程熟练而自然,真没有半点装腔作势的意思,一时又怀疑,难道真是自己把人想得太坏了?
食不知味的吃完了一顿晚饭,贾琏也没多留,又陪着说了几句,回自己院子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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