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捷翻翻眼,怄气般的说道:“你能帮得上什么忙?难倒还能破了县城,把那里头的官给……”
说到这里,宋捷猛的闭上了嘴。而宋捷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两人沉默的坐在屋里,空气中充满了让李满林感到尴尬的气氛。就这么沉默了片刻,李满林一咬牙,低声说道:“若是兄弟能帮我个大忙,我明年便种大豆给你。”
“好!便请哥哥吩咐。”也不问那么多,宋捷回答的非常干脆。李满林家里有几千亩地,若是他能种两三千亩的大豆,想来可以大大缓解济州岛的大豆压力。
九月初七的清晨,“阿嚏!”日照知县钱遂大大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钱知县站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此时已经进入秋天。即便是阳光明媚,空气也已经比较凉。钱知县觉得自己需要穿的暖些。
又揉了揉鼻子,钱知县对家丁命道:“备马。”
家丁连忙给自家知县准备马匹。这是匹退役的军马,腿有一点点瘸。之前这匹马颇为神骏,这才没有因为腿受伤而被杀掉。家丁边收拾边想,知县已经和上面的知州说过,请他的好马在发情期配种,若是能成功,生出的小马必然是值钱的良驹。
收拾完,钱知县上了马,带领着家丁与八名差役出了东门。他今天的目的地是附近的村子。那里有个老寡妇,守寡了好些年。现在蒙古朝廷里面那些汉臣读的都是程朱理学,讲的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按照程朱理学的角度来看,这种从一而终的寡妇需要大大表彰。钱知县此次就是去彰显道义。
出城门的时候,知县抬头看了看悬挂的那些首级,心中有些感慨。李璮之乱后,不少散落乡间的军人就开始胡作非为。朝廷下令只要是这种可疑之人皆可杀之。日照严格执行了朝廷的政策,社会秩序迅速恢复。
有了这些经验,钱知县现在对理学中的三纲五常很是认同。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若是下位者不能好好听话,就得果断处置,这样才能令秩序恢复。
一行人走在路上,路两边都是挺高的蒿草与莫名的植物,看着乱七八糟的。以前县令整治与李璮有关系的李满林之前,这里的地都是李满林的,所以经常有人整备。自打夺了李满林的地,将其卖给了其他地主,这里就没人打理。
走到了一处蒿草特别密的地方,钱知县就觉得有什么东西猛的击中他的胸口,在身体感受到一阵剧痛之时,他还听到了一阵仿佛是放大炮仗般的响动,眼角的余光还看到从浓密的蒿草中冒出很多白烟来。对这种完全无法理解的玩意,钱知县脑子里一片混乱。就在他从马上一个倒栽葱落下之时,就见蒿草乱动,从里面冲出好几个人来。
因为脑袋先着地,钱知县在巨大的冲击下摔晕过去。没晕倒的那些差役们就见到蒿草从中冲出十几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持了纤细的长剑。那种持剑的姿势非常怪异,没受伤的两个差役正想挥动长枪,就被包围起来。差役挥动长枪反抗正面的敌人,却被绕到背后的敌人从后面刺穿了脖子。剑前端开刃了十几厘米,锋利的剑刃向外一带,就割断了差役脖子上的动脉。
“诸位大哥……”受伤的差役捂着伤口,满脸惊恐的尝试终止这些袭击者的暴行。袭击者们并不说话,他们走过来抬手就捅死了差役们。
钱知县也许是个幸运的人,宋捷用剑抵在他胸口的时候,知县依旧处于昏厥状态。开刃的剑尖刺入心脏,县令就从昏厥变成死亡。在这个过程里面,他没有感受到恐惧,更没有感受到痛苦。
在知县尸体上擦干了剑尖上的血,宋捷看着部下好不容易拉住了有些受惊的马,他忍不住赞到:“马不错!”
马好不好就跟人一样,光看精气神就不同。这匹马除了个头很高,四条腿修长,满身肌肉让人觉得结实有力之外,身上有股子灵动之气,虽然很惊恐,却没有陷入癫狂。宋捷觉得此次收获很不错,称赞了一句之后,又说道:“把马带走,可以给济州岛送去。”
日照县知县等十人在县城外没多远的地方被杀,杀人者跑的无影无踪,这个消息登时就惊动了整个县城。县城白天只开了一个城门,晚上是四门紧闭,彻夜都有人守城。确定宋捷果然刺杀成功,李满林精神大振,容光焕发。
如果是李满林自己去杀知县,若不成功,他就是灭族之祸。即便是成功,也只怕要提心吊胆,生怕走漏风声。现在杀人的宋捷已经带人走掉,因为动手的时候极为利落,又都蒙着脸,根本没人看到宋捷他们的长相。此事只是宋捷动手,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李满林身上。
至于宋捷本人,李满林更不担心。宋捷需要的是豆子,李满林家里不缺地。种三千亩豆子,只要都能卖出去,那就大赚特赚。
干掉了知县,出了胸中恶气。又寻到了买卖,能发笔小财。现在李满林考虑的是,宋捷说是过几个月等风头平息了之后再来。那时候能否拜托宋捷把占了李满林不少土地的那些个地主给灭了?要是能弄回自己的土地,李满林就觉得再没有别的遗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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