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敬被谢曜一阵强攻,弄得毫无还手之力,谢曜却越发得心应手,一边使出剑招掌法,一边使出赵志敬方才的昊天掌。
他一挥衣袖,朝赵志敬面门一拂,赵志敬下意识闭了闭眼,谢曜瞅准时机,向前迈出一步,右掌运功便要将赵志敬打倒在地,蓦然间劲风声起,一柄长剑横刺而来。若不是谢曜反应灵敏,非得头破血流不可。
谢曜定睛一看,却是尹志平持剑而来,他看向谢曜的眼神莫名敌意,谢曜心下不解,没记得自己哪里得罪过他。
“谢师弟好功夫,我也来会会你!”
尹志平不等谢曜开口,长剑一抖直直刺来,他脚步比廖志新、赵志敬轻盈几倍,剑姿绰绰,十分潇洒。殊不知丘处机最是厚爱他,率先将全真轻功金雁功教给了尹志平。谢曜左步虚跨,正待弯腰闪避,忽然一双肉掌杀到,这一下非同小可,前有长剑、左有双掌,谢曜避无可避,慌忙之下双足一点,拔身而起,凌空使出螺旋九影中的“影挂银屏”,啪啪两掌击在二人胸口,但这掌法却又是昊天掌了。
赵志敬和谢曜拆了百招早就精疲力尽,这一下再支持不住跌坐在地。而尹志平武功不赖,仗着金雁功并未吃到谢曜掌中苦头,他嘴里冷哼一声,又拔剑和谢曜缠斗。
赵志敬坐了片刻恢复元气,他只见这二人打的旗鼓相当,虽然谢曜招式不多,但胜在精妙反应迅速,也没有在尹志平手里吃亏。赵志敬被谢曜打败总是怀恨,正愤恨不平,却听身旁有一人道:“你从后面去袭谢曜。”
赵志敬忙转头一看,却是谭处端。他当场吓的两股战战,低头说:“弟子不敢,弟子不敢!”
谭处端道:“你怕甚么,只管从后背偷袭,能得手那也说明是你运气。你无需顾虑,只管做便是。”
赵志敬看了眼谢曜,又看了谭处端,一咬牙点点头。
孙不二听得二人谈话顿时拍椅站起,疾言道:“谭师兄!你这是甚么意思?”谭处端也不着恼,而是微微一笑:“你别急,我总不会让你那乖徒弟受伤。”
王处一解释道:“我猜谭师兄是想试试谢曜的武功,看他是不是练祖师爷武功的材料。”
孙不二闻言这才放下心,她索性扬声道:“谢曜,你只管打赢,不是本门功夫也没关系。”
谢曜和尹志平战的正酣,乍一听孙不二这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当谢曜大感奇怪,背后忽然一阵寒凉,他心道不妙,但尹志平长剑已然朝面门刺到,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后退两步,运转全身真气护住后背,硬生生挨了一掌!
谢曜登时气血翻腾喉头一甜,但他不想再众目睽睽之下露怯,又将这口血咽下去。转身一看,果真是赵志敬偷袭了一掌。谢曜见他笑的可恶,心下大怒,怒极了却成了冷笑:“好啊,赵师兄使得一手好掌法啊!”
赵志敬虽然是奉谭处端之命,但这也是他本身的想法,做了亏心事,看见谢曜这凌厉的眼神便有些心虚害怕。
尹志平也收剑问:“赵师兄,你这是做甚么?”
赵志敬心思转了转,绝不承认自己是偷袭,他只道:“谭师伯让你我二人合力,向谢师弟讨教。”
谢曜这时想到孙不二先前那句提醒,约莫猜到一些,当即也不啰嗦,一撩袍子大声道:“你们一起来罢!”
他挨了一掌好不生气,也不再手下忍让,出招便是分筋错骨手。这门功夫专在脱人关节、断人骨骼,谢曜其实更想使出九阴神爪,但吃过当初的亏,再不敢在这些名门正派面前使出。
赵志敬和尹志平见他出手极快,且招式从未见过,双双大惊。一人用剑,一人出掌,都拿出看家本领。谢曜身形微晃避开长剑,赵志敬便蓦地欺近,发掌便往他胸口按去。谢曜哪让他如愿,左手劈面就是一拳,劲道甚是凌厉,赵志敬忙不迭闪避,鼻梁却还是中了一拳,当即鼻腔一热,流出两道鼻血。
“气煞我也!”赵志敬伸手摸了一把,一看出血,暴跳如雷,抬掌就要攻来。
恰好尹志平伸剑直刺,谢曜斜身避过,猛然伸手抓住他手腕,按住麻穴。尹志平大惊,但要抽手却全无力气,只能被谢曜抓着一牵一引,顺势往赵志敬身上戳去。赵志敬见长剑刺到吓了一跳,忙躬身躲避,谢曜趁此间隙抬腿压在他背上,让赵志敬不得动弹,而反掌便是一招虚晃,尹志平右手被按住麻穴形同虚设,并不是人人都会这左右互搏的功夫,他左手不利索,伸出两指想叉谢曜眼睛,却被谢曜伸出食指卡在两指之间。
谢曜见胜券在握不禁微微一笑,尹志平看他这会儿还有心情发笑,愣了一下,手中一空,长剑已被谢曜劈手夺去。
“二位师兄都是好功夫。”谢曜说罢,才放下腿收功。赵志敬只觉背上猛然一轻,“哎哟”一下摔趴在地,狼狈不堪。
尹志平冷着脸将赵志敬扶起,朝谢曜伸出手道:“劳烦谢师弟将剑还给在下。”
谢曜抬手一挥将剑掷还,随即道:“方才用的不是本门功夫,算不得胜出,只是和较艺罢了,还请两位师兄不要往心里去。”他想了想,毕竟是同门,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适时服软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尹志平和赵志敬皆是冷笑,抱了抱拳:“是我师兄弟技不如人,孙道长门下有谢师弟这样的人才,年年都会在这较艺之日大出风头!我二人自当勤学苦练,以盼今后承让两招。”
尹志平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练武场。
谢曜只道这人是个怪脾气,也不去理会。这时孙不二几人迎来,将他夸赞一番,又问他刚才使的什么功夫,谢曜便将分筋错骨手的来历说了一通。孙不二知道他和江南七怪有些渊源,是以并不奇怪。
自谢曜、尹志平、赵志敬几人珠玉在前后,练武场上便没多少弟子再上台比试。眼看日暮将近,王处一敲响铜锣,灭了燃香,宣布今年的较艺结束。
回去路上,谢曜和孙不二说着话,程瑶迦半句话也没有插。谢曜见她今日略有奇怪,上前问道:“师妹,你干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害怕?”
他只道程瑶迦被廖志新的杀招吓的缓不过神,却不只程瑶迦是因为别的事情。程瑶迦抬头看了他一眼,忽而将头埋的更低。
谢曜道:“哈哈,别担心,下次那赵志敬再欺负你只管报出你师兄的名号!”
孙不二听到他这般哄人不由好笑:“你今日侥幸得胜却也不能自满,明日我将全真教所有功夫都演练给你,你融会贯通后直接去找王师伯,让他带你去藏经阁。”
谢曜一听藏经阁登时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就道:“不不不,我不去藏经阁!”
孙不二见他神色心下了然,安慰说:“你不用怕那楼上的怪人,虽然此人疯疯癫癫,但只杀擅闯藏经阁二三楼的邪门外辈,你持掌教令牌,他便不会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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