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在一苇亭走来走去,心里七上八下,待过了一炷香时间,还没瞧见谢曜身影,便径直往少林寻去,岂料刚在半山腰,就被两名武僧横棍拦住去路。
“滚开!”天书掌随话出,抬手一掀,便将那两僧人隔开,走出几步,身后棍风呼呼,两僧又给拦下。
“女施主,请你再稍等片刻。”
天书冷笑道:“再等下去,便直接领他尸首了!”
二僧对视一眼,颇为为难,见天书又要闯进少林,忙挡在山道中间。天书不禁有气,正准备大打出手,就听林子里传来一人声音,大声道:“且慢!”
谢曜足下一点,掠到天书身旁站定,朝她摇了摇头,随即对二僧抱拳道:“天鸣方丈让在下捎话,请二位速速回寺,重新分派村民粮食,我等这便告辞。”二僧看他并无恶意,点了点头,互道保重,旋身上山。
待他们一走,天书才使劲瞪了眼谢曜,怒道:“你和那老秃驴在干甚么?”谢曜与她并肩往山下走,道:“天鸣方丈德高望重,你莫要叫人家秃驴了。”
“有甚么叫不得?我偏要叫他老秃驴,少林寺大和尚全是秃驴!”天书尚在气恼少林不允许女流之辈踏入,对他们并无好感。谢曜瞧她跺脚咒骂,只笑了笑,随她去了。
两人草草收拾了一些衣物,天书又化为《三字经》。谢曜牵了芦苇,回望少室山下这一方小湖茅屋,竟生出些许不舍之情。但他已经许久未回全真教,当年很多事情没有陈明,必须得回去见一见孙不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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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天气严寒,谢曜却丝毫不畏,这一路紧赶慢赶,也不知道过了几日,来到襄阳郊外的一座村庄,听得鞭炮爆竹齐响,找人一问,才知道又是一年除夕。天书见他牵着马双目放空,只道他又想起去年乌日珠占溘然长逝,为此伤悲。
两人寻了处农家住下,天书立刻去厨房给他熬了碗鱼汤,双手递上,道:“你别伤心了,喝碗鱼汤啊。”
谢曜闻言一愕,接过汤碗:“我没有伤心,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他浅尝一口,唇齿间荡漾着一股醇香,回味悠长。谢曜不由颇为惊讶的抬头,问:“天书,这次的鱼汤为何这般好喝?”
“有吗?”
天书忙从谢曜手中拿过碗,就着喝了一口,“谁说的,还是和以前的味道一样。”她说罢突然看向一脸怔然的谢曜,看了看手中汤碗,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拉开话题问:“你现在知道天下第一有多重要了?”
谢曜“嗯”了一声,说:“的确重要,但这名头着实不易。”
“怎么?你武功都这般好了,难道还不自信?”
谢曜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功好不好,也是由别人评定的。”天书闻言不由有气,她道:“你身怀各家之长,这天下第一的名头当之无愧!不是有甚么劳什子华山论剑么?你将这些成名已久的人物通通打败,试问天下谁敢不承认你!”
“我开始练武是为强身健体,后来为了自保,再有便是为了保护别人。好端端的,干么非要和别人打架结怨?天下第一,自然是为了做天下人的第一,我又怎可能和天下人大打出手。”谢曜见天书脸色越来越黑,这话便也不继续说了。
天书不知在想什么,她抬眼看了看谢曜,忽然转身:“这碗冷了,我再去给你热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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