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大年初九,三六九往外走的日子,孙周一大早就麻溜起床,给大家端早餐给马匹喂草料,帮着车夫给马车上套帮着环儿姑娘往马车上堆行礼。
跟三弟孙彬深情告别之后,孙周转身正要长出一口气,“娘,你,你咋没上马车?”
一脸懵逼的孙周正要转身大喊一声慢走哇,你们落下东西,不,落下人了,身后老娘的声音幽幽响起,“我这两年要待在家里,当然不用上马车离开了。”
因为忽然被儿子媳妇‘抛弃’,孙杨氏的声音有些恹恹的,可她口中说出的这个消息,还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把孙周给劈了一个外焦里嫩。
“您,您不走了啊?”
“咋,我不走你咋这难受呢?是不是怕自己以后没机会整那些独食吃了?”孙杨氏本来就不高兴,现在更是把满腔的失落转换成了怒气,朝着孙周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
骂完之后尤不解气,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就开始哭嚎:“哎呦老天爷呦,你睁开眼看看,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呦,儿子不说好吃好喝地供着我就罢了,这会儿还问我咋还没走,这是老早就巴望着我离开了吧?是不是我死在外面,他还要高兴地放炮仗庆祝啊?这个杀千刀的混账玩意儿,咋不怕被天打雷劈呦?……”
头大如斗的孙周僵硬转身,想在大哥身上寻求帮助,孙齐一脸的庄严肃穆:“老二,这事儿确实是你做的不对了哈,咱娘这次能留下来,我觉得挺好的。好不容易有了孝敬咱娘的机会,哪儿能跟你似的,一脸的不乐意?”
“我,我哪有不乐意?”孙周有些心虚地开口。其实这几天支撑着他,让他没有立马崩溃反抗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觉得老太太在家里待不了几天,凡事忍忍就凑合着过去得了。可现在竟然又告诉他,这样的生活才是刚刚开始,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孙杨氏的哭闹愈加尖锐地从耳膜传来,让他头皮愈加发麻,大哥孙齐的斥责一句接着一句,字字句句都把‘不孝子’的帽子狠狠地往自己头上扣。
心底的苦涩和厌恶,竟然不可抑制地全都涌现了出来,他低头狠狠地闭上闭眼睛,压下即将要说出口的狂怒和咆哮,“既然大哥你这样欢喜,那就留咱娘去你那里好好侍奉着吧!不过你放心,该给咱娘的粮食和银子,我会一个铜板都不少地给你送过去的。”
“咋?老二你咋呢这样说?这是你应该说的话吗?你这是早就想往外撵老太太了是吧?”孙齐一听事情不对啊!这老二怎么把老太太推自己身上了?
这可坚决不能答应!
“咱娘不待见我,看到我就生气上火,连一顿饭都不能吃的尽兴,我这不是为了咱娘好么?再说大哥你整天说想带着咱娘去你那里享福,老太太不在跟前也没有办法让你尽孝,这不机会来了么~”
这样的话孙周曾经在心里想过不止一次,却从来没有机会说出口,此刻一怒之下说了出来,才觉得根本没有原先他所想象的那般难以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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