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柳云初只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两人挨着坐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的,柳云初又是个兜不住心事的,隔了片刻咬牙切齿又道,“你说,死耗子是不是你放的!”
凤时锦反问:“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往你课桌里放死耗子了?”
“那你一大早就坐我座位上干什么,定然是趁机捣乱。”
凤时锦笑眯眯地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信不信随你,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
柳云初就是拿她没辙,气得跺了凤时锦一脚,凤时锦回以他一脚,两人你来我往竟在桌子底下互踩了起来,凤时锦尚且能忍,柳云初痛得呲牙咧嘴。
这时苏顾言正讲到了孔夫子的《论语》,他岂会没注意到两人桌子底下的小动作,只不过要想阻止这两人的极端做法就是让他俩凑一堆,等闹着闹着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苏顾言提了一个问题,道:“谁起来说一下,对《论语》里的这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有何见解?”他的眼神落在凤时锦和柳云初那边。
柳云初眼尖,一手捂着刚被凤时锦踢了一脚的腿,一手高高举起,道:“夫子,凤时锦说她知道!”
凤时锦看了一眼旁边的柳云初,因为柳云初的笑容实在太过晃眼,随后淡定地撩了撩袍摆站起来,顺势抬脚往柳云初的座椅椅脚用力地踹了一下,柳云初猝不及防,只笑了一半就猛地给栽到了地上去,痛得骂了一句:“靠……”
凤时锦顺口就回答道:“夫子,我觉得这句话说得不对。”
苏顾言一点也不感到意外,道:“你说说有何不对?”
凤时锦便道:“自己不想要的就不要施加给别人,那倒头来还是得自己兜着,岂不是苦了自己。就好像刚才柳世子课桌箱里有只死耗子,他自己不想要却丢给了夫子,不就是己所不欲勤施于人,这都是人之常情,自私的本性。”话一说出口了,才觉得莫名其妙地有些熟悉,仿佛这样的话她以前在什么时候说过一样。
苏顾言眸色深深,不辨喜怒:“你也委实大胆,竟敢质疑孔夫子的学问。”
凤时锦道:“孔夫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明他着实造诣深厚无私奉献,不愧是先代圣贤,毕竟这世上只有一个孔夫子,不然也不会为后代世人所津津称道和敬仰了,所以他能这般自律,就不应该要求世人都如他一样自律,否则不就人人都成孔夫子了。”
柳云初目瞪口呆,他本想让凤时锦当众出丑的,没想到她来个先抑后扬听起来似乎很完满。
苏顾言也没说她回答得好还是不好,意味不明道:“但若是人人都懂得自律,也少了许多麻烦。”
凤时锦道:“要是人人都懂得自律,就连这学习也是一样的话,还要夫子来有何用呢?”
柳云初张了张嘴,好个凤时锦,居然敢公开质疑夫子的权威。她真是胆大包天。
苏顾言没再看她,将目光移回了手中的书卷上,若无其事道:“你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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