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贤妃的指使,眼看着到时候了,这夜云雨了半夜,凤时宁躺在皇帝的胸膛上,对皇帝吹起了耳边风。
山上苦寒,她又思君心切,求皇帝将苏顾言召回来。
皇帝已疲软,耳根子也跟着软,况且他又是个极好面子的人,担心后宫的那些蜚短流长时日一久迟早会人尽皆知,到时候让他的颜面往哪里放。趁着大家还在疑神疑鬼之际,皇帝心知凤时宁不可在宫里久留。横竖这个女人已经被他吃干抹净,无甚乐趣。
故凤时宁与他厮磨了一会儿,他休整状态后翻身将人压下再度备战,撂下一句话道:“那就要看你能否让朕开心了。”
凤时宁当然要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折腾到天亮之际皇帝才舍得开了金口,不日就召苏顾言回朝。
最终后宫的这些秘辛流言不得而终。四皇子修缮皇陵外出多日,而四皇子妃搬进宫中与贤妃作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皇帝深受感动,便赦了四皇子,允许其回朝,皇陵的修缮事宜继续,他只负责监督工作。
苏顾言回京的这天,天空阴沉沉的,呈青灰色。渐渐天空好像承受不住厚厚云层的重量,落下了雨来。雨水在半空中凝结成白沫雪花子,飘到地面。
这是上京下的第一场雪。雪很大,宛如飞鸿羽毛一般轻盈。不多久,屋舍瓦檐和路边,都覆盖了一层茫茫的白。
彼时君千纪和凤时锦正在街上,师徒俩经常上街来买东西,见下了雪,便先买了一把油纸伞撑开,君千纪高许多,由他撑着伞,不断地提醒凤时锦往伞下走近一些。
凤时锦总是不知不觉就走出伞外去了。她的发髻上,飘了几朵洁白的雪花。君千纪怕雪花融化,沁凉了她的头,便无声无息地抬手往她发髻上将雪花拈走了去。
雪花触及他的手指,融化成了晶莹的水滴。
苏顾言从太山回来,走到半路就开始下雪。旁有禁军护送,都是一群糙汉子,这样的下雪天又没有给苏顾言备伞遮雪,索性苏顾言在山上时没少受大雪眷顾,也不甚在意,一路淋着大雪抵达城门。
他的白衣与周遭的雪景几乎融合在了一处。那如墨的头发披在肩上,眉间清寒,呼出的气息冒着白烟,仿佛要变成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
四皇子回京,路上稀少的行人于路边回避,需得等四皇子走过了他们方才可以继续走。
凤时锦和君千纪也不例外。
她笔直地站在街边,双手冰冰凉,侧头看着城门方向的禁军整齐划一地走来。苏顾言骑着一匹马,走在街道的正中央,哒哒的马蹄将街面上的白雪踏出一串串深浅不一的印子。
苏顾言那白袍之上,系着一袭披风,他双手冻红,牵着马缰。
当行过近处时,苏顾言才看清那站在路边撑着伞的人是谁。伞下的凤时锦被挡住了大半光线,她显得神情静静,明显不是特意来迎接他的,只不过是在路上恰巧碰上了罢了。
苏顾言路过她,眼帘轻轻下垂,淡漠的双瞳认真地落于凤时锦的脸上。凤时锦一如从前,倔强地昂扬着头,与他的视线迎刃而上,没有丝毫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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