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顾言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冷着脸道:“你果然是醒了。”
凤时锦大约再不能从苏顾言的脸上看到除了冰冷和厌恶以外的别的情绪了。在她清醒的时候,他永远是冷漠的。
他就是想要折磨她,殊不知在她濒临死亡的时候,他有多么的恐惧。
朝中停朝数日,他没日没夜地守在凤时锦的床前。
但是现在她醒过来了,那么他便是一切都可以不在乎的高高在上的姿态。
凤时锦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于是只得苍白道:“微臣参见皇上,请恕微臣无法起身向皇上行大礼。”
苏顾言眯了眯眼,冷声道:“凤时锦,你是故意将自己搞成这样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是么,你以为朕会怜惜你?兴许以前会,但是现在不会!你这心思深沉的女人,以为只要一出苦肉计,朕便会原谅你以前的所作所为?”
凤时锦道:“原来皇上这样想,皇上说得不错,皇上英明,微臣不管使出什么样的手段,都会被皇上识破。”
“你当真以为朕这样想?”
凤时锦沉默着不答。
苏顾言便又道:“叛军的事情你处理得不错,朕听说荣国侯的军队被你们围剿,荣国侯更是受万箭穿心而死。朕给了你这个机会让你亲手杀了他,亲眼看着他死,朕让你报了仇,但是凤时锦,你是怎么回报朕的呢?”
凤时锦轻声道:“皇上让微臣做的,微臣都已经做了。”
“那朕让你去晖州,你可取得了苏徵勤的性命?”
“有。”凤时锦坚定地说道,“你派去的人也都亲眼所见,我亲手杀了他,将他推下了江去。”
苏顾言冷不防倾身过来,用力地抓住了凤时锦那只受伤的手:“那你告诉朕,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只是不小心划伤了。”
“不小心划伤了?”苏顾言怒道,“到现在你也不肯说实话么?你用自己的血混人耳目,在半路上都快死了,柳云初已经把什么都招了!”
良久,凤时锦只从嘴角淡淡地溢出一声:“哦。”
苏顾言越发生气,道:“你就不怕朕把柳云初抓起来严刑拷打?”
凤时锦道:“这个任务是皇上交由微臣的一项秘密任务,眼下安国侯平叛有功,只怕皇上将他抓起来严刑拷打不足以服众,他也并没法犯任何错误。就算皇上审问他,也审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这件事微臣并没有事先与他合谋,在我拔剑的那一瞬间,他也根本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她将道理分析得透透的,让苏顾言拿她丝毫没有办法。苏顾言用了用力握着凤时锦受伤的手,兴许是痛得麻木了,凤时锦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鲜血重新涌出,浸湿了雪白的绷带,苏顾言道:“那么到底是为什么,你不听朕的命令,要放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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