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台观所在的伽蠡山下有一个镇子--蠡沅镇。
此镇子算是中原地区最东之地。从镇子往东北走,出了中原再往东是天坨群山,群山所在区域常年下雪,来往物资都靠商队到中原流通。因此蠡沅镇上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镇上的居民大多数靠来往商队暂住落脚的客栈酒馆茶室为生。三人到镇子上恰逢戌时,
叶冲来三台观多次对着镇上的吃喝玩乐比公孙长平还熟悉。
他带着二人去了一家老字号的蒸笼店。
店里伙计看到叶冲和公孙长平,笑嘻嘻地招呼上来:“二位今日可是又要下山为民除害?”
“可不是嘛!”叶冲一脸无奈状,“此次出征不是还能否回来,所以今日来你这吃个饱饭再上路。”
伙计笑的眯起了眼睛:“当然能当然能。”
“承你吉言啊。”
入座后,公孙长平见叶冲沉醉在与桑菀的晚餐中,挑了个头讲起此次下山收妖这个正事。
“此事你有何打算?”
叶冲饮茶过嘴:“我们先跟着你的罗盘去抓这妖孽。然后两个计划:运气不错没花多少功夫就捉到了,那你就回三台观复命,我和桑姑娘去天青山找高人指点。如果不顺利,那我们干脆就陪你一起,也算搭把手帮个忙。”
公孙长平扯扯嘴角,这小子说的自己多么助人为乐似的。只不过若是不顺岂不耽误桑菀找人?
桑菀看到公孙长平的目光低笑道:“公孙道长莫担心,寻人不急于一时半刻,且三人同行互相有个照应。你即是奉命下山收妖,以你为先。若我真有什么事,届时再分头行动也不晚。”
叶冲看三人达成一致举起茶杯道:“那就预祝我们此次一路顺利。”
夜里,叶冲找了间客栈要了个套房,他与公孙长平一间,桑姑娘一间。临睡前还不嘱咐桑菀,说是有什么意外叫他名字他就会出现保护她。
回房时叶冲遭到公孙长平的奚落。
“上次崔知府家里,那桑姑娘使得法术可不一般。说是她恩人教的,我看不一定。你与她还是要小心,免得……”
叶冲不理他,躺在床上闭着眼道:“别想太多。人家桑姑娘只要不做恶,是人是妖,法术造诣高低与我们有何关系?行走江湖,谁没个秘密?你萧师叔还不肯告诉你当年抱你回来的事,莫非他也是存异心”
公孙长平心一沉:“两件事本质不同,岂能一概而论。”
“好,那我问你,若桑菀真的是来者不善或者有意害你又或者惹了麻烦拖你下水,你觉得防的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
“长平,既来之则安之。万般都是命,何必自寻烦恼。”
自寻烦恼么?公孙长平沉默了。
自小公孙长平就视带大自己的萧涣漓为父,他以为他两只是碍于修道之事不能相认。
后来观里一个师兄醉酒说漏嘴才知晓,萧涣漓只是路经荒野木屋,看到奄奄一息的母亲替她接生,而其母生产途中就死了,所以不得已带回道观养大。
萧涣漓替他取了道号“长平”,希望他一生平安。直到六岁正式拜师,他被丢到三台地层虽没能完成任务却活着出来,掌门公孙允收他为徒,赐他自己的家姓。
“叶冲。”想到此,公孙长平唤了唤叶冲,“你真的从不好奇自己从何而来么?不好奇自己的爹娘和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么?”
叶冲翻了个身,睡意朦胧道:“我可不做无为之事。”
胡思乱想之中,公孙长平也逐渐意识模糊,但也睡得不深。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朵里隐约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公孙长平翻了个身,还没躺稳外头一声大喊:“采花贼!”
二人立刻从床上惊醒,对视一眼,立马起身跑出去。桑菀已在房外,三人匆匆下楼。只见客栈沿街一个精壮男子正和一个人厮打。那人个头小了男子一圈,身手却是灵活。可惜,街道两旁逐渐有人走出来,堵住了小个子的去路。
“好你个采花贼,哪里跑!”
男子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襟,那人双脚离地仍在反抗。
周围围观的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桑菀在一旁看着道:“这个……采花贼看着有些眼熟啊!”
公孙长平和叶冲闻声细看,半响惊叹:“算命的!”
众人闻声回头看去。男子见其还有“同伙”。拖着那人朝三人走来。
蒸笼店的伙计赶忙上去作证此三人绝不是坏人。
那算命的看见熟面孔也大叫着:“我不是采花贼!我就是个算命的!你问他们问他们!我给他们三都算过。”
“算过命就不是采花贼了?你一个算命的半夜躲在人家姑娘闺房不是意图不轨是什么?”
算命的死命挣扎道:“当然是算命啊!倒是你!你进去干嘛?!”
这话一问,众人又纷纷看向男子。
男子愣了楞,把他提起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进去了!”
“你没进去怎么知道我在里面!你没进去怎么知道房里是姑娘?”
“我……”男子左右回看,支支吾吾道:“我听见那姑娘喊人了!”
算命的冷笑一声:“喊人?那喊人的姑娘呢!”
男子不语四下寻了寻却无人出来:“那姑娘……你做了这种事还要人家出来?”
“好吧,现在父老乡亲都在,我也跑不了,你放手,我到要和你好好辩一辩谁是这个贼。”算命的放弃了挣扎。
围观人群摸不着头脑,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
男子脸色一青,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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