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前,一家之煮的于大哥领着大伙儿祭拜灶王。大块糖、清水、料豆、秣草都是供奉灶王爷的,其中,后三样是为灶王升天的坐骑备料,而大块糖则是给灶王爷甜嘴,这样,他就不会在玉帝面前讲她家坏话。
敬完香,于大哥把用火融化的大块糖涂在灶王爷嘴的四周,边涂还边念叨“好话多说,坏话别说!”
这种传统的祭灶王仪式,叶芝跟狼娃都是头一回见。她倒觉得挺有意思。而狼娃对人类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儿,比起当初,也不再那么一惊一乍。反正,叶,肖都说等她读了很多书自然会明白。但是,把糖这样摆着不吃是搞哪样???
祭完灶,糖还摆在那儿,狼娃不淡定了,这么好吃的东西为啥大伙儿都不吃??她捅捅小帆。
虔诚的小帆作了个嘘的手势,“不要打扰灶爷爷吃糖。”狼娃一听已经有人开吃了,那还不开抢!
于是,在腊月二十三这晚,小帆和狼娃第一次闹起了矛盾。
腊月二十四一大早,大伙儿就被周婶吆喝起来“扫房”,春节前大扫除是天朝人民素有的传统习惯,喻意“除陈布新”,其用意把一切“穷运”、“晦气”统统扫出门,寄托人们破旧立新的愿望,辞旧迎新的祈求。
叶芝拿着扫帚朝屋角挥舞,小帆拿着抹布来回探试炕桌,黑宝抱着半桶水跟在周婶屁股后面转,牛牛把碍事的大鹅,小鸡赶进牛棚。斑点不乐意的“哞~哞~”直叫。
狼娃这会儿没在家,她窝在疯太的山洞里,和疯太分吃着一个奶馒头。
“小帆,坏!”
疯太含着馒头支吾道:“坏……坏!”
狼娃仿佛找到了知音,“他让别人吃。不让俺吃,坏人!”
“坏人!”疯太的回答,让狼娃再次笑眯了眼,于是大方地说:“我的,你可以吃!”
疯太一脸灿烂,“吃,一起吃!”两人不知不觉把五个奶馒头消灭干净,随后又抱成一团幸福睡去。
叶芝找到她们时,两人睡得正香。
“主人,你还不叫醒她们!”
叶芝抱着牛牛趴在洞口。“我最讨厌睡得正香时,被人吵醒了!”
“嗯!那又怎样?”
叶芝“不屑”地看了小方一眼,“笨!意思就是我怎么能干自个儿最讨厌的事儿!”
小方恍然大悟,“哦~~!那以后主人睡觉时,小方不吵你了!”这话叶芝爱听。无所似事的她掏出黄纸包的大块糖埋进雪里。五分种后挖出来吃,那冰冰凉凉,脆脆,甜甜的口感,别有一番风味。
狼娃在梦中抽动着鼻子,“主人,狼娃要醒了!”叶芝笑岔了气,这丫头连睡个觉“狗鼻子”也不罢工。
“糖!”
叶芝一巴掌拍在她脑门,“就知道吃!”小方瞪大了眼,这话从它主人口中说出。怎么听来这么怪?
疯太被她俩的声音吵醒,不等叶芝反应,疯太就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狼娃还以为疯太在跟她玩,她也拼命嚎。
有时候事情就有那么巧,狼娃的嚎叫声比疯太更有穿透力,远远山际间有了回应,起初似有似无,慢慢清淅,叶芝汗毛都竖了起来,“牛牛,你快过来!”没穿“防咬盔甲”的她得和“护身符”0距离才行。
疯太安静了下来,缩到狼娃背后,狼娃早就不嚎了,她的脸上堆满了笑,“大狼!”
“主人,真是大狼!”
害得叶芝紧张了一把的大狼还来不及品味和狼娃久别重逢的喜悦,就被叶芝给胖揍了两拳,这轻飘飘的两拳痛倒不痛,可让它在十几个狼小弟面前失了面子,这狼老大还怎么当?
“主人,大狼很生气!”小方不说,她也知道,可刚才她不是没多想吗?
本来害怕的疯太,看着紧紧相拥的狼娃,大狼突然拍起了手,牛牛也兴奋地“汪汪!”
狼娃对着大狼声音加动作地比划了一小时,还意犹未尽。
叶芝瞧了眼暗下来的天,不由打断,“说够了吧!家里等着咱们吃饭呢!”“吃饭”两字她特别加重了语气。平时这招挺管用,可今天却失了效。
叶芝哀怨地想:狼娃眼里怕是只有大狼,她们早就沦为布景板了吧!
又过了半小时,这时天已黑尽,肚子饿的叶芝已没了耐性,她一手揪着大狼,一手扯着狼娃,“走,都跟俺回家去!”反正大狼也是她家的潜在份子,把它揪回家过个团圆年不是正好!
狼娃一听大眼铮亮,配合地抱起大狼的两条后腿加入“绑架”大狼的行列,疯太也抬起大狼的肚子嘻嘻哈哈地跟着她俩行动。
狼小弟见狼老大被人带走,也不慌,很有计划地跟在她们身后,“大狼别挣扎了,跟俺们回家过个年,过完就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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