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的工夫,那男子已跑得不见踪影。桃沐沐也没在意,只是静静回身,在镜台之前细细梳发整妆。
本以为何杰是那种敢作敢为之人,没想到阿香竟是他绑架的,后来还听兄弟们说,阿香被奸杀后,何杰还一心想当黑木寨的当家的!
她桃沐沐再一次的看错了人!
有多少年不曾这样做过了?我已很久没有这样,在去见那个人之前,桃沐沐细致入微地盛妆打扮过了。
桃沐沐右手两指轻拈炭笔,细细画过左眉。然后,她在镜前微一停顿,镜中映出她那两道不甚相称的柳眉——左眉细致描画、而右眉未做丝毫修饰。
桃沐沐淡淡一笑。
然后,手中炭笔缓缓伸向右眉。
许久不曾描画的后果,是自己画眉的手势竟已不太熟练。我伸出左手,把住微微发抖的右腕,慢慢地、轻轻一笔一笔,描绘出那如远山般的美丽眉形。
桃沐沐凝望着镜中,那两眉如黛的影儿。她伸出右手,缓缓抚过自己的右颊,有丝怔楞。
许久未曾严妆的脸颊,触手的肌肤仍旧细腻温润。较之左颊,却仿佛更添了几分细致。肤色有些苍白,她轻笑起来,打开妆台上一盒胭脂,以指腹沾了一点,在右颊上仔细揉开。
那鲜艳的颜色晕进她苍白的肌肤之中,桃沐沐垂下右手;镜中的人影,右颊红润,生动,一如许多许多年以前的某个夏日,盛开在枝头的花朵。
——上林朝花色如霰……
桃沐沐忽然在记忆的深处,捕捉到这样一句诗。她匀粉的手突然一抖,粉盒从她另一只手中掉落地面;一片艳粉残红,倾倒在她脚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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