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墨羽到底是信任宁姑姑的,当晚便将她叫到跟前来,只将手里捧着的茶水递给了她去。
见着爷的举动,宁姑姑先是一愣,随之反应过来便上前恭敬的接了过来,有些不解的看着商墨羽。却只听他说道:“我记得姑姑对医术也是略懂一二的,只是这茶里的九葵是怎么回事?”一面挑起眉头来,朝被他的话惊得满脸愕然的宁姑姑道:“还是······”
宁姑姑没等商墨羽的话说完,便捧着那茶水跪了下来,满脸的惊恐,“是奴婢疏忽了,这便下去调查。”
商墨羽见此,这才将那没曾说完的话收回来,“不要打草惊蛇。”
“奴婢晓得。”宁姑姑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却仍旧是满脸的担心。
商墨羽站起身来,朝着满脸不安的她看了一眼:“你下去吧!”
宁姑姑这才起身退了下去,这时但见那后面的帘子挑起,月酌从里头出来,“这九葵真的与宁姑姑无关么?”庄子里但凡是爷跟奶奶能触碰到的吃食,都有这九葵,她不可能不知道啊!或者是她太信任底下的人,从来都不仔细的检查一番。
商墨羽回头瞧了一眼月酌,却没有接她的话,只是转过了话题,“明日我有事情,十七爷若是来了,你招呼着便是。”说着,便启步出了屋子,朝着外面的楼梯上去。
“哦。”月酌应着,目送他上了楼梯,这便怏怏的回去歇下了。
翌日,天竟然下起了毛毛细雨,温润了整片山峰,使得那陡峭上生长着的翠柏越发的绿了,莫离站在窗口瞧着外面的山云景色,心里突然生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感觉。只是还没容得她宁静几分,急匆匆进来的柚子便将这份宁静给打破了。
“姑娘姑娘,不好了。”柚子喘着粗气,一面朝着莫离跑来,一面撅着腰急匆匆的喊着。
青杏素来见她但凡遇见大小事情也都是这样,因此也不当一会事,只不过还是忍不住的提醒了她一声:“你也是个体面的大丫头了,怎么能在主子面前大呼小叫的。”
若是往日柚子得了这话,肯定笑嘻嘻的跟她开着玩笑,可是现在却是满脸的慌张,都没能抽空抬头瞧青杏一眼,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朝莫离说道:“姑娘,不好了。”
莫离侧过身来,瞧着她这样儿也不是第一次,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笑问道:“怎么了?猪圈里的小猪生了小狗,还是咱们院里的葡萄树结了桃子?”
青杏在一旁听到莫离的话,忍不住扑哧的笑出声来,却是听到柚子说着:“是十七爷来了。”
莫离闻言,也没多大的反应,“我道是谁呢,既是十七爷来了就来了吧,好生招呼着就是了。”
柚子却是满脸的着急,一面挥着手,“奴婢还没说完,柳公子与十七爷一道来的,这会儿就在厅里。”
她这话音一落,不止是莫离的脸上的神情僵住了,连着那青杏也是吓了一跳,匆忙的朝着她看去,“你别胡说八道,柳公子都好几年没有音讯了,别是你自己看错了吧!”青杏并不知道柚子跟莫离早在商家遇见过柳文洲事情。
“我怎么能看错呢。”一面有些担忧的朝着莫离看去,“姑娘这如何是好,姑爷今日又到山上的道观里去了。”
是啊?怎么办,现在她是这个庄子里的女主人,总不能不出去吧,而且要说是装病不方便见客的话,先前又是好的,这不是前后说不通么?
青杏这才想起上一次商凝拿来威胁姑娘的小香囊,心道这柳公子不会真的来了京城吧,而且还跟商凝走在一起,若是如此的话,那眼下来这半山庄园看来也不是个什么好事情,只是他怎会跟着十七公子一道来呢!一面有些担忧的朝着莫离瞧去,不知道她作何打算。
莫离沉默了片刻,便朝柚子吩咐道:“与我更衣吧,左右躲着也不是一回事儿,何况十七爷也在,他帮过我好几次,总得去打个招呼才对。”
青杏闻言,便给她拿来一件紫烟色的撒花罗裙,与柚子伺候她换上了,莫离想着到底还是担心这柳文洲出什么岔子,便将岚嬷嬷加了香的簪子别上,这才一同到前面的厅里去。
这边大厅里头,宁姑姑这亲自招呼着十七爷,一面回着他的话道:“十四爷今儿一早就到上山的道观里去了,这下了雨,怕是得晚一些才能回来了。”
商墨玥闻言,到底是有些失望,不过随之想到这半山观景,又是这样的阴雨天气,更是犹如身在仙灵之处,顿时心情又开朗起来,一面与旁侧淡然捧着茶水的柳文洲笑道:“柳兄今日算是有福气的了,这样的天气本来京城就很少见,如今阴雨连绵,这山峰间便是云雾缭绕,更泛仙气了。”
柳文洲的心思却不是这山中之景,而是在这半山庄园的女主人身上。当日得知莫离竟然是嫁给了这个即将殁了的十四爷,他吓了一跳,只觉得到底还是自己当年没有将她一起带走,若不然她就不会嫁给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所以那日商凝说是要帮自己的时候,他想都没有想,便立刻将香囊作为信物,托付商凝给莫离带信,却不想这商凝却是个歹心的,竟然是用这香囊来威胁莫离。
不过这些事情他也是后来才晓得的,因此便没在跟这方侍郎来往了,接着又识得了几个年轻的京城名门公子,得他们的引荐,认识了这素有‘小满堂’之称的商墨玥,今日便与他一起来到了半山庄园。
此刻听到商墨玥的话,有些心不在焉的回了几句,目光有些迫不及待是朝着门口望去,那商墨玥一心都在这山川景色之中,自然是没有发现他的反常之处,只是那宁姑姑素来是个眼利之人,本来他作为陌生人来到这半山庄园,就有些多注意他举动的,如今看着他的这举动,更是又多了几分防备。
“奶奶来了。”外面有小丫头的请安声音,宁姑姑闻声便朝着商墨玥二人打了招呼,迎着出去,瞧见莫离正叫柚子扶着,青杏打着天青色的油纸伞来,整个人一身紫烟色的罗裙,随之湿润的山风飘岚着,像极了那画卷上的仙女似的,好似腾云驾雾走来一般,又是如此容颜。
上前去跟着扶过她上了湿润的石阶,叫小丫头结果了青杏手里的伞,便下去亲自监督午膳。
想是因为商墨羽的缘故,这向来桀骜不羁的商墨玥多莫离很是尊敬,早就已经站起身来相迎,“十四嫂嫂。”
一旁的柳文洲也站起身来,目光中忍不住的激动,喜悦的神情一波一波的充斥着他的脑子,不过到底是经过风雨之人,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了,而且又是如此尊贵的身份,因此也收敛得极好,上前与莫离作了一揖,只假装初次见面似的,显得十二分的客气,“小生柳文洲,见过夫人。”
听见他的自称,商墨玥只当他太过谦虚了,只笑着朝莫离解释着,“这是燕国相国大人之子,也是此番代表燕国来咱们大秦的使臣,因前几日说想要来观赏月来峰,我想着十四哥跟着嫂子眼下正在这半山庄园里,便与柳公子一道来,也算是尽地主之谊。”
莫离上一次在商家见到柳文洲的时候,就猜测到他现在早已经不必往日了,却不想他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他过相国大人的公子爷,这倒是叫她有些诧异。一面含笑与他打了招呼,请了座,便说起了这山上的大致景色。
二人都听得津津有味的,只是各自听的不一样罢了,那商墨玥听的是正经的景色,柳文洲却是听着莫离说话的声音,以及她那带着淡淡愉悦的声气。却又觉得,嫁了那样一个病秧子,哪里能过得好呢!便以为莫离只是怕他担心了,所以故意在自己面前装出来的。
何况他自来是最了解莫离的,因此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心里头更是打定了主意,如何也要将莫离带走,心道皇室会因为她一个女子而不在与燕国交好吧!
听了好一会儿,那商墨玥却是已经坐不住,“我还是自己去瞧瞧吧,又趁着这样的好天气。”一面说着,却已经站起身来。
莫离见此,便笑着向柚子吩咐道:“去叫丫头拿伞来,好生的陪着十七爷。”一面又想起今日月酌并未与商墨羽一起上山去,又想她对这里是最熟悉的了,因又吩咐着:“瞧瞧月酌哪里去了,叫她来领着十七爷转转。”
柚子闻言,这才退了下去。
柳文洲的这次主要目的虽然是来见莫离的,但是这山色也是要观赏的,何况商墨玥要去,莫离自然也不可能在陪他的,到时候反而是尴尬,因此便站起身来,要与这商墨玥结伴而行。
商墨玥却是高兴得很,只与莫离讨了酒菜,“嫂子,我听十四哥说,后院的崖边有一处好景色,百花丛生,又有天然的小树亭,你与我们一些酒菜,也正好慢慢坐下来观赏不是。”
莫离闻言,只呵呵笑道:“本是想让你们在厅里尽兴的,不过你既然都开了这口,我便让丫头将酒菜送过去就是了。”一面不忘叮嘱着他:“那到底是断崖之处,你们也莫要贪杯,以免酒后眼花,把云雾当作了小径,跌了下去我可是扶不起责任的。”
商墨玥却是哈哈笑道:“十四说的什么话,我跟柳公子都是那千杯不倒的,怕这个作甚,何况还带着小厮呢!”
柳文洲在一旁看着,虽是插不了话,却是听到莫离的叮嘱,心里暖意洋洋的,觉得她还如从前一样。
这正说着,却见月酌打着哈欠来,叫莫离瞪了一眼,才站直了身子,朝着商墨玥行礼,“小的给十七爷请安。”一面又与那柳文洲行礼。方听莫离的安排,带着他们去逛这山庄的秀色之景。
待他们一行人走了,莫离打发了丫头去通知厨房一声,这才朝柚子青杏问道:“可瞧出个什么来没有。”
二人自然是明白她问的是什么,只摇摇头,只听那青杏说道:“看着与从前是不大一样了,想来到底是隔了这么多年了,兴许今日来,也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莫离也不愿去多想,所以听见青杏的话,也只道:“那便当是个巧合罢了,他既然已经当作不认得咱们,便由着他。”这不认识还好,若是点破了,莫离又怕他像是那日在商家遇见之时。
想着这午膳,商墨玥与柳文洲已经要在后院的小树亭里用了,那莫离也就不用陪他们了,因此柚子便问起来,“午膳姑娘您在哪里用,要不要奴婢去叫丫头们送到屋里去?”
莫离想了想,正好要试试有没有九葵,因此便点头应道:“也好。”
柚子下去了,莫离在厅里略坐了一会儿,便也叫青杏扶着回了寝楼去。
却不想今日的饭菜却是宁姑姑亲自送来的,等着摆好了却没有退下去的意思,商墨羽叮嘱说要她们仔细些,不要打草惊蛇了,因此这宁姑姑在,也不好用商墨羽给的那支特殊银针来试。因此莫离便开口朝她道:“姑姑也累了一早上,也早些去用膳吧!”
宁姑姑听见她的话,却是没有走,反而走上来,朝着莫离回道:“这些饭菜都是奴婢亲自做的,奶奶只管放心便是了。”
莫离听到她的这话,心里已经是明白过来,她已经晓得了这九葵的事情,可是不管是商家还是庄子里,莫离能信的也就是这么几个人,所以即便听到宁姑姑的话,却也是不放心,只不过她既然都晓得九葵的事情了,那自己在她面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示意青杏拿出银针来,一面朝着宁姑姑道:“我是被吓得怕了,姑姑应是理解我的吧!”
这些饭菜是自己亲手做的,她还要查这饭菜,明着就是不信任自己,如此宁姑姑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大舒服,只是莫离说的又是这么坦白,站在她那个角度也是这样,因此只陪了个笑:“奴婢懂得。”
青杏一连着试了好几盘菜都没什么反应,莫离也想罢了,却瞧见青杏这才放进烫里的银针却是突然变了色,顿时凝起眉头来,只向同样也大惊失色的宁姑姑问道:“姑姑确定这一切都没有假他人之手么?”
宁姑姑只连连摇头,一面慌忙的跪下来与莫离解释,“这些饭菜不管是选料还是用水,奴婢都小心翼翼的,可奴婢却也没有那样的心思,那样的胆子,敢这么对奶奶您。”
莫离见她这紧张模样,没了平日里的稳重大方,而且她若是真心想害自己,哪里还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她亲手做的呢!只赶紧叫她起来,“姑姑快起来,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那厨房究竟不只是你一个人,指不定一个转身间的事情罢了。”
听到莫离的话,宁姑姑心中仔细的想起来,可是那会儿厨房里就自己一个人,还有就是如雪去过了一会儿,不过她是去与自己回话的,根本没有动手拿东西而已,在说如雪是自己的亲侄女,她是个什么样的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自然是不会将她列入其中,因此只坚定的朝着莫离回道:“没有了,若不然奴婢在去瞧瞧水。”
莫离应着声,叫青杏把那有九葵的汤挑了出来,这才开始动手吃饭,可是此刻哪里还有什么食欲,面对如此的好菜,却也犹如教蜡一般无味。
在说这商墨玥跟着柳文洲,在月酌的带领之下,将庄子里的几处特色之处逛完了,便到了后院的小树亭,说来也巧,恰好如雪带着丫头们将酒菜送来刚刚摆上。
本来听说十七爷今日要来,如雪心里便生出了一个念头,与他下些药,在使计将他引到莫离的屋子里去,不想正在天助她,今日十四爷竟然上山去了,如此她的计划便更加的容易进行了。不过叫她更是意外的还有这十七爷竟然带着人上来,因此觉得十七爷到底是十四爷的亲兄弟,倒不如将药下在这柳公子的身上妥当些。因此瞧着他们来了,这便赶紧吩咐丫头们抬水上来与他们二人净手,一面又亲自将那沾了药的帕子递给那柳文洲。
瞧着他仔细的擦了手,心下才放心,只因这里有月酌伺候着,而且那药一时半会儿也发作不了,得喝多了酒才能激起药性了,所以也没有太着急,就先回去了。
而这劝酒的事情,自然是全的依仗着十七爷的热情了,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
且说这如雪,回了房里歇了没大多久,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去了寝楼,远远的便瞧见青杏坐下楼下的栏里做着秀活儿,凑上去看了一会儿,才与青杏问道:“奶奶在么?”
青杏颔首点头,“在呢,这个时候想是午睡吧。”一面抬起头来朝如雪看去,“如雪姐姐有什么事情找奶奶么?”
如雪点点头,却没有打算让青杏传话的意思,站起身来朝着楼梯眺望而去,“我去瞧瞧。”
青杏见此,想着柚子还在楼上的外间呢,若是姑娘真的睡着了,自然是不会让她进去打扰的,因此也没有去拦住她,只是垂头做着绣活儿。
如雪见青杏没有拦自己,便也就直径上去了,心里已经想好了骗莫离出去的法子。转眼间已经到了门前,这庄子里比不得商家,没有养着那么多丫头,因此这门口也没有留看门打帘子的小丫头。如雪抬起手来,轻轻的敲了敲门,一面朝着里面试探的唤着:“奶奶您歇下了么?”
屋里柚子正在外间打着瞌睡,这陡然听到外面的敲门声,虽然很小,不过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连忙站起身来开门,却见来人竟然是如雪,便笑问起来:“如雪姐姐有什么事情?”
如雪的目光穿过柚子,朝着屋里探了探,“我有件急事要禀报奶奶,你与我跟奶奶说一声去。”
听到是急事,柚子也没敢耽搁,便应道:“好的,那如雪姐姐稍等片刻,我去与奶奶禀了。”
这如雪在这柚子等人的面前,从来都是个温柔如水的,而且做事情也仔细,因此这柚子青杏对她的印象也是极好的,只是却不晓得她曾经在书房拦过莫离一事。
柚子进到里间,却见莫离并未睡,只是靠在榻上翻着书卷,便禀道:“姑娘,如雪说有急事禀报你,这会儿就在外面候着呢!”
莫离本身对如雪还是有些好感的,不过随着这一阵子的暗中观察,她到底是不喜欢如雪这样的人,只是这如雪在大众的眼中已经是个极好的,又是宁姑姑的侄女儿,因此她不喜欢如雪的话,也未对谁说,免得给当作了公敌。此刻听见柚子的话,迟疑了一下,才将书卷放下来,“你请她进来吧!”
柚子这便去请如雪进来,那如雪进来,落落大方的给莫离请安行礼,任是挑不出半分的错来。
“可是有什么事情么?”莫离见她请完了安,却是不说话,便问道。
却不想那如雪目光朝着屋子里的柚子瞧去,意思在明白不过罢了,柚子见此,便也觉得没个什么,只朝着莫离行礼道:“奴婢去给姑娘泡杯茶水。”
如雪见着柚子出去了,目光才转到莫离的身上来,朝着莫离说道:“其实月酌是女儿身。”
她这话一出口,莫离果然是怔了一下,随之坐直了身子,只朝她瞧去:“这事儿还有谁晓得?”
如雪见到莫离的反应,十分的满意,听到她的问话,便将先前在肚中打好的腹稿说出来道:“她伺候着柳公子倒酒的时候,叫那柳公子发现了,十七爷也喝醉了,奴婢见着那柳公子将月酌带走,也拦不住,只是这到底事关月酌的名声,奴婢不敢声张,这才来找奶奶的。”
她说得很是着急,似乎亲眼瞧见月酌叫那柳文洲带走了似的。
可是她晓得月酌是女儿身,能那月酌来骗莫离,却不晓得莫离与那柳文洲竟然还有一段从前,若是莫离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定然会相信她的话,可是现在的莫离已经恢复了记忆,那柳文洲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在清楚不过了,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是这几年柳文洲在怎么的变化,却也绝非是如雪说的那种人。何况月酌也不是羔羊由着柳文洲带走,再者那柳文洲一介书生,又是喝醉了的,指不定还不让月酌身手呢。
所以,莫离几乎是不相信她的话。
见着莫离竟然没有个什么反应,如雪不禁着急起来,忍不住唤了一声:“奶奶?”以为她是不相信月酌女儿身的身份,因此便又道:“奴婢真的没有骗您,您若是在不去,那月酌可真真·······”说着,竟然急得红了眼眶。
莫离见此,只到真是个演戏的好苗子,一面回着她的话,“这等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去,你直接找你姨母便是了,何况我听夫君说她又是有功夫的,若是真的有个什么,她也毕竟容易将那柳公子制住,而且又比不惊动旁人,这样不是对月酌名声更好么。”
如雪听到她的这话,心顿时凉了半截,可是此刻万事俱备,只朝莫离这个道东风,若不然她的计划就完成了,所以她自然是不会就此放过这个机会的,尤其是现在她已经在莫离面前说了这莫须有的事情,势必是要让莫离就此抬不起头来,说什么别人也不信的地步才是。那时候自己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局外人,看着与寂寞难耐与柳文洲私通的莫离被商家寖了猪笼,活着是活活的烧死。
而十四爷,依旧是从前的十四爷,他的身边没有了什么十四奶奶,依旧还是要自己来照顾。
一面搪塞道:“奴婢方才已经先去寻过我姨母了,可是姨母却刚刚下山去采买,奴婢不得已才来惊扰夫人的。”一面又朝着外面的天色看去,越发的着急起来,“奴婢已经来了好久了,若是在晚些的话,怕是真的要出事情了。”
莫离见此,方站起身来,如雪因怕她叫唤上柚子青杏,到时候自己不好动手,因此只赶紧过来蹲下给莫离穿上鞋,“此事越是少人知道越是好,若是奴婢才不想叫柚子她们晓得的。”她的话里,无不是在为月酌打算,若非莫离不了解那她跟着那柳文洲,怕是已经当她是个大好人了。
穿好了鞋子,如雪便扶着莫离出了屋子,却正好遇见柚子。
柚子抬着茶水上来,瞧见如雪扶着莫离,这模样儿是要出去,不禁有些诧异起来,“姑娘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没等莫离开口,那如雪便一派从容的笑着回道:“我姨母听说奶奶女红极佳,因此便打发我请奶奶过去瞧瞧她那几件绣品。”
这话到底是有些矛盾,既然是宁姑姑要请莫离看绣品,怎么不亲自拿过来,何况她是个奴才,莫离是主子啊!
不过柚子听见是夸她家姑娘的好,便没仔细的去回味这话,尤其是见莫离也没开口,只笑着朝如雪道:“那且等等我,放下茶水就来。”
如雪却是笑着应道:“好的,我们慢慢走着等你就是。”
月酌闻言,高兴的抬着茶水进屋子里放下,却不想这外面,如雪却已经急冲冲的带着莫离下了楼,正巧青杏那里没了线,回去拿了,倒是少了个阻拦的。
莫离一言不发的跟在如雪的后面,越发的觉得不大对劲,只是却也好奇,她究竟想使个什么幺蛾子,因此便按耐住心中的好奇,跟着她一道去了。
转眼间却叫如雪带到了后院温泉房这里,不禁顿住了脚步,那如雪见此,只上来扶着她:“就在里头了,奶奶快。”
若是真的在里头,怎就没听得半分的声音,莫离站着不动,正欲揭穿她的谎言,却突然觉得身子竟然动不了,不由得着急起来,有些难以置信的朝着这如雪瞧去:“你做什么?”
如雪脸上却是流露出灿烂的笑容来,“我做什么奶奶一会儿就晓得了,指不定会感谢我,让你深切的体验一场鱼水之欢!”说着,纤细如白玉般的手指便封上了莫离的哑穴,将她托着往里面去。
莫离心中大骇,自己这真真是没事找事,明晓得她心怀不轨,却还跟着她出来,可谓是好奇害死猫,又听到方才她说的话,心中不由得怀疑起来,莫不是她也给那柳文洲收买了吧,可是想来柳文洲又不是你的人。
如雪到底是有些功夫的,几乎没有费多大的劲儿,便将莫离带到了里面来,随手便将她的衣裳解了,将那绢子往外面的石阶上扔去,一面笑着朝莫离道:“奶奶不必担心,大事未成之前,奴婢都会好好的在门口候着,保护着奶奶您。”
一面瞧着莫离光洁如美玉般雕琢出来的身子,心中竟也生出了嫉妒之意,“想不到西北那样的地方,竟然能养出你这样的人来,先前倒是我小看了。”只是随之想到这样的身子即将成为别的人男人的,如雪那心里又顿时开朗起来,兴奋的打量了一番,便出门去瞧那柳文洲身上的药性可是发作了。
莫离何曾受过如此的耻辱,一丝不挂的身子就这般犹如雕像一般站在这温泉之中,身子四周都萦绕着温热的湿气,可是却叫她感受不到半分的温热,只觉得更家的凉罢了。
瞧着出去的如雪,想要张口喊救命,可是喉咙里却是发不出声音来,此刻只能期望着柚子来寻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后悔,从来也没有这么责怪自己的不自量力,明晓得她不怀好意,却还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与她来。
可是此刻再多的自责与后悔却救不了自己,这一点莫离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只是等着静观其变,有什么突发的现状。
又说那月酌本就是个贪杯的,这十七爷少不得赏了她两杯,这才下肚,已经红脸颊,不过她自小就是当个男孩子来养着的,又在商墨羽身边伺候了怎么多年,因此这即便是有了醉意,却也没露出半点女儿之态了。
而柳文洲,因先前擦手的时候中了药,这会儿酒性上来,便激发了那药性,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受,便先起身来,想去吹吹凉风。
那商墨玥正在兴头上,只当他是不胜酒力,反而笑了他几句,便让柚子陪着他,一面出现个什么意外。
那月酌应着声,自己却已是喝醉了的,跟着柳文洲走了不过几步,便朝着路边的大石头上躺了下去。那柳文洲已经独自走到风口之上,此刻已经没了蒙蒙烟雨,显然这山风的凉气却是散不得他身上的燥热。只得又朝着前面走去,见着一间屋子,本是要绕过的,却见突然闻得阵阵的香风,双腿便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却见门口的石阶上有一方手绢儿,捡起来只问鼻间轻轻的嗅了一下,全身上下竟然有种无法言喻的快感。
又瞧见这门房微开,忍不住往里头瞧了一眼,却见着自己思念了千百夜的那张脸庞,不禁满脸的惊讶,几乎没有半分的犹豫便跨了进去,只是当看到一丝不挂的莫离,顿时傻了眼,一面慌忙将那房门关上,似乎身旁旁人窥视到莫离的美丽。
莫离看到进来的柳文洲,满脸的红晕,心下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老天爷这是在作弄自己么,来的人竟然真的是这柳文洲。
在说这如雪,出了温泉这边就直接去了小树亭,杳杳的只见着商墨玥一个人在那里,便晓得那柳文洲的药效已经发作了,便沿路去寻他,却瞧见石头上躺着的月酌,看了一眼也没多留,直接朝着前头寻了过去,却见自己扔在石阶上的绢子已经不在了,而且房门又关了,当下心里头忍不住的激动,只赶紧朝着那窗户处靠近去,沾了唾沫捅破了窗户纸,瞧见里面的男子背影,便已经料定那正是柳文洲。
顿时只觉得老天爷都在帮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这柳文洲就自己进去了,看来这柳文洲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那柳文洲虽然是中了毒的,可是面对这个心爱的女人,又瞧着她一动不动,又说不得话,心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只赶紧将外袍脱下来,将她裸露的身子遮住。
只是这手即便是隔着布料,却到底是碰到了她的身子,本就中了毒的,当下哪里能控制得住这样的绝色诱惑,手短顿时不在听他理智的使唤,袍子自手中滑下,修长的手掌忍不住的捧起莫离的脸颊来,竟然觉得犹如梦中一般,看得他有些痴痴的,却终是忍不住那红唇的诱惑,将唇凑了上去。
莫离说不得话,又动不得,只得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柳文洲,心道果然是他与那如雪一起狼狈为奸的。
到底是心爱的女人,这柳文洲瞧见她的眼神,这才又回过神来,瞧着莫离的不对劲,不禁唤了一声:“阿离?”
外面的如雪听到柳文洲的唤莫离的声音,顿时给吓了一跳,这般情深意切的口气,哪里是面对一个陌生人能喊的出来的,心里头不禁有些怀疑,难道他们从前认识。
莫离说不得话,只能这样看着柳文洲,心里头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一辈子想来也就这么毁了。
“阿离你怎么了?是不是那商墨羽害的你?”见着她没反应,柳文洲更加的担心起来,摇着她的肩膀担心的问道。
外面的如雪听到柳文洲的这话,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突然觉得莫离动不得,又说不得话,那这一出戏也实在太乏味了。想着现在她左右名声已经叫这柳文洲毁了,自己在进去也无妨,反正这柳文洲已经中了药的,一会儿情不自禁,面对他心爱的女人,自然视其他的女人为无物,所以自己进去的话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就算是这柳文洲有天大的胆子,想要碰自己,自己完全可以像是对莫离一般,封住他的穴道,到时候还不是像砧板上的肉,任由自己宰割么?
因此,便推门进去。
听到房门的响声,柳文洲吓了一跳,至赶紧站在莫离的面前,挡住她的春光,却见着来人竟然是个女子,刚才伺候酒菜的侍女,还没来得及他开口询问,这如雪却是已经闪到了莫离的左侧,在莫离身上点了两下。
莫离动得了身子,只赶紧将白玉石地板上的袍子捡起来披上,一面扬手与那柳文洲两个耳光。
这两个耳光打下去,那柳文洲的脑子又清楚了一些,看看莫离,又看了看这突然进来的如雪,张口欲言,却听那如雪笑道:“柳公子,如此佳人在前,你竟然能存君子之风,实在是难得。”
莫离虽然解了禁锢,可是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将身子柳文洲那袍子紧紧的裹着身子,朝身后的柱子靠去,一面小心的防备着她二人。
柳文洲只觉得全身无比的燥热,口舌间竟是干燥,听到如雪的话,只朝着莫离瞧去,脑子里闪过方才她那绝美的身子,实在是难以抗拒,竟然无视了如雪的存在,朝着莫离一步步的靠近过去。
莫离见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门叫入学堵着的,自己若是跳窗的话也不实际,所以她此刻只能希望这柳文洲能有点理智,因此只朝他道:“你站住,你若是在敢靠近一步,我便死给你看。”一面将那支带了香的簪子拔下来。
这一招虽然很是狗血,可是竟然很好用,那柳文洲到底是停住了脚步。
后面的如雪见此,忍不住道:“想不到中了我的药,竟然还能保持着理智,想来奶奶与这位柳公子之间,怕是关系不简单吧!”
莫离这才明白过来,这柳文洲不止是喝醉这么简单,而是如雪对他动了手脚,此刻竟然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如雪一个人谋划的罢了,而自己与柳文洲的关系,也不过是误打误撞才晓得的。
如雪见着柳文洲果然被莫离的那一只簪子给唬住了,嘴角不禁冷冷扬起一丝笑容,“不过是一支簪子罢了,要不了命,瞧我的。”说话间,那足下生风,竟然已经闪到莫离的身边,不知道怎的,竟然已经将莫离比划在脖子前的簪子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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