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她们走了,流云这才满是不解的朝莫离望去,“奶奶怎么就同意了,方才三姑奶奶给爷借静雨居,爷还不曾点头呢,奶奶您倒是好,都没才细想一下就应了,您没瞧见那两位王家姑娘什么心思么?”
柚子也跟着气呼呼的,“是啊,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莫离却是神秘一笑,“不是与你说了么,我就是要给她们住。”一面催促着她,“你与其在这里跟我质问,不如赶紧去寻三管家带信的好。”
柚子闻言,只好去了。
当日商凝就吩咐丫头来打扫,等着第二日就可以搬进来了。
而这才傍晚,白扇就来了。莫离就在厢房里头做秀活,就柚子伺候在身边,在半山庄园的时候,他就是莫离的贴身侍卫,因此进来也是无妨的。与莫离行了礼,便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你去与我找些鳝血来,半夜的时候,你涂在凌云轩的几处房门上。”这是一个土法子,莫离前世在姥姥家的时候,被邻居家的小孩这么吓唬过,把鳝血涂抹在门上,天一黑,这味道就吸引很多蝙蝠来,蝙蝠会不停的撞那门,可是开门却又不见得半个人影,当初可把自己下坏了。
白扇显然不知道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只以为莫离是辟邪的,不禁提议道:“夫人若是担心有什么脏东西,去山上的道观里画几张符咒就是了。”
却听莫离笑道:“那院子我不住,是旁人住。”
“哦。”白扇应了,也不好多待,便先走了。
柚子便忍不住的问,“姑娘您抹鳝血在门上作甚?”
莫离却是只笑不语,“明日你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又说这商凝,得了空儿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喝一口茶水,方世堂的妹妹方柔便朝她寻来了,且说这放柔,名字听起来怎也是个柔情至极的,而且又是那江南水乡养出来的人儿,不想她却是个五大山粗的,比那北方女子还要长得威武,这也难怪她那夫婿王兆镛不敢讨小妾了。
此刻见着商凝,却是拉长了一张脸,“嫂子这是什么意思,竟然想将我女儿跟着妹子许给那样的人,我先前还以为是个极好的公子哥儿,却不想竟然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我道嫂子怎还如此好心,不止是我家淑芬的婚事你操劳,连着妹子雪琴的婚事你也要插一手。”
原来那王雪琴跟着王淑芬都不知道商凝口中一直说的商墨羽竟然是商家自小身体孱弱的十四爷,因此今日二人晓得了,那王淑芬便去与她母亲方柔说了。这方柔一听,只觉得是这商凝故意要坑自己闺女的,当即就过来找商凝的不是。
商凝听到这话,只觉得甚是委屈,自己全心全意的为她好,此刻却反倒来说自己的不是,何况她们这样的出生,难道还想去嫁那身体好好的十七爷么?也不想想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只是这样的话她又不敢说,若不然这方柔到公婆面前一闹,又去给自己夫君说了,那夫君怕是一个两个月的,都不进自己的房间了吧,而且现在姨娘们也都接来了。
因此只好拉过那方柔的手,小声的与她耳边说道:“妹妹这可冤枉了,我可都是一心一意为她们好。”
“哼,少来糊弄我了,我可不是小姑娘,听得你三言两语就心花怒放的了。”方柔却是不买她的帐,冷哼一声把她的手甩开。
商凝见此,不禁着急起来,只示意丫头们都下去,这才朝方柔说道:“正是我这个弟弟是身子不好,我才想着将淑芬嫁给他,你可知道他有多少财产么?”
那方柔跟着夫婿,一直都是没个正当营业,以前在江南的时候开过一家店面,只是这方柔的夫婿王兆镛好赌,因此没经营多久就给败完了,方家两老见此,只能是恨铁不成钢,给捐了一个官,可是依旧死性不改的,没法子只好把他们一家接到府里来,每个月给些银子度日罢了。
而现在方世堂调到了京城,方家两老一起过来,他们一家子也自然是跟着一起来了。此刻方柔听见商凝后面的那句话,顿时气也都消了,提起了精神,目不转睛的看着商凝,“多少?”
多少商凝倒是说不出来,因此便避重就轻的回道:“我这十四弟自小身子就不好,但凡有个什么好的,都是给他,旁的不说,就说这珍贵药材,他那屋子里就堆满了,吃也吃不过来,还有屋子里的那些摆设物件,字画也都是名家真迹,拿出来哪一幅不是万两银子以上。”
方柔的目光已经呆滞住了,只是傻乎乎的看着商凝,“你这么说的话,那长生阁里寸土都是金了?”
“那是自然。”商凝说道,一面又仔细与她道明当王淑芬成了十四爷的妾室是如何的好,“你想那莫离是正室又怎样?她膝下无子,待我十四弟去了以后,她就得到山上的做姑子了,我看淑芬又是一个有福相的,到时候生了儿子,这长生阁里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若是就淑芬一个人妹妹你不放心,将雪琴带上也好,这样双管齐下。”
方柔已经听得飘飘然了,好像已经看到了满屋子的金山银山,便是她夫君王兆镛怎么也输不完,一面听到商凝说女儿是有福的,不禁笑道:“那是,瞧我家淑芬屁股那么大,不生儿子才怪。”
“就是呢!”商凝附和着,一面却又叹着气,“先前都怪我自主主张了,幸亏先前去,我那十四弟躺在床上起不来,所以他们也都没见着面儿,所以妹妹要是不同意的话,也就当今日的事情没发生过,算是我的错了。”
然那方柔怎能抵得过金银的诱惑,何况不过是守寡而已,而且到时候这商墨羽去世了,女儿带着孙子孤儿寡母的,那这些银子金子的,不都得由着他们这些长辈来管理么?而且又想,既然女儿已经能给商墨羽生儿子了,那就不能把小姑子王雪琴也搭进去,倒不如依葫芦画瓢,在给她找个这样的人家,到时候受了寡,长嫂如母,那银子还是自己的。想到此,方柔就忍不住的傻笑起来。
一面拉着商凝道歉道:“方才是妹妹的不是,竟然错怪了嫂子的好意,我给嫂子赔不是了,嫂子大人有大量,万不要跟我这小人计较。”
商凝听到这话,脸上那神情才多云转晴,笑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己家人,我不为自己家人想,难不成还要便宜了别人去啊。”
方柔闻言,总算是放心了,只向商凝道:“还是嫂嫂好,那些个姨娘算个什么,等大哥回来,我得多劝劝他,别叫那些狐狸精迷惑了眼睛。”
商凝听到她这话,心里总算是觉得自己没有白帮她。说来自己这夫君,除了公婆的话,也就能将这妹妹的话听进去。一面只听那方柔问道:“那雪琴的婚事,还得麻烦麻烦嫂子了,嫂子也晓得我们对这京城是人生地不熟的。”
“妹妹这话客气了,雪琴可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与咱们是同辈的,可却是如我亲妹子一般,我哪里能委屈了她。”商凝嫁到方家没几年,公婆便将不成器的女儿女婿接回来一起住,那王家妹子自然也跟着他哥哥一起来,当时还是个奶娃娃,真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而且又是个贴心的,比那侄女王淑芬讨喜多了。
听到商凝这样的话,方柔更是满面春风,“那嫂子也帮我给她寻一个像是十四爷这样的,可是好?”
商凝听到方柔这样的话,一定也不诧异,毕竟这是方柔的本色,所以只点着头,“放心,只要有合适的,我就尽量撮合。”
方柔闻言,似乎又看到了更多的钱,亲亲热热的与商凝道了谢,又说了许多好话,这便兴高采烈的回去与她夫君说了。
商凝见着时间还早,便想着也该去母亲那里请一声安,因此叫了丫头,便去了青松园。
女儿能再回来家里头,长孙亦玉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高兴的,可是却听闻不止是家里的公婆跟着那方世堂妹妹王家都来了,连着方世堂的姨娘庶子庶女们也跟着来,这脸上到底是有些不好看。因此现在看到商凝在眼前请安,也欢喜不起来,只别开脸去。
商凝见此,不禁有些委屈起来,“母亲!”
“我不是你母亲,脸都叫你给丢尽了。”长孙亦玉听到女儿唤自己,到底是有些心疼。
“母亲,我也是没法子的,眼下没个住处,总不能叫他们流落在外吧!”商凝以为她是气自己把王家的带进来,所以便解释道。
却听长孙亦玉气愤道:“二房的七娘跟着三房的六娘,你看着她们,屋子里哪个不是干干净净的,哪里像是你这不成器的东西,竟然不止是让方世堂养了那么多小老婆,如今还都给接到娘家来,你是不是怕咱们商家的人不晓得你商凝的男人还养了那么多姨娘啊?”说完,长孙亦玉忍不住将手里的茶盅砸落到桌上,可见这起气当真是不小啊。
商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母亲竟然是因为这个生气的,可是她又怎么不生气,原来一直瞒着家里,可是现在人都到京城里了,她又能怎么样?总不能在跟方世堂闹吧!现在又不必的了年轻的时候,和离后自己还有出路,靠着商家的关系,再嫁不是个什么问题。可是现在年纪大了不说,方世堂的官途又稳当了,若是自己真的因此惹了他,他一气之下将自己休了,那这脸到底往哪里放去?不被外人笑话,也要给二房三房的人笑死了。
想到此,忍不住的哭起了,又见屋子里除了朱玉锁玉,没有旁人,因此也没个忌惮,“母亲只晓得说我,可是你堂堂大秦的长公主,还不是照样的看着父亲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妾。”
“你·······”想来这是所有作为正室的女人的痛吧。只是这话实在是不该由着她这个亲生女儿说出来,这可是真真的伤心了。长孙亦玉顿时只觉得脑子一阵充血,差点气都没传过来。幸得那朱玉锁玉在一边给她顺着气,又是倒水伺候的,这才好了些。
商凝见此,生怕她母亲出个什么事情,也给吓着了,连忙擦了泪水与长孙亦玉道歉:“母亲,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却也是没有什么办法,若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屋子里有旁人啊。”她说的也是一脸的凄然,好不可怜。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便是有怎样大的气,长孙亦玉还是不忍心看着她难过,又听见她这的话,越发的可怜她,只站起身来,“这方世堂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让本宫好好的教训他去。”说着,便作势要走。
商凝却是给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将她拦住,“母亲您这是做什么,只会让女儿更难做而已。”
说的正是,自己这样去闹,那方世堂若是真的把女儿休了可如何是好?到时候岂不是叫三房二房的笑话?所以只好顿住脚步,“实在不行,我让皇上将他的官位给革了,看他如何嚣张?竟然如此不将我长孙亦玉的女儿放在眼里。”
这哪里行?长孙亦玉要面子,这商凝额也要,到时候革职了,那自己的丈夫岂不是连白丁也算不上了么?到时候自己在六娘七娘的面前,到底还是有失面子,所以只摇着头:“不可,这样的话那我与嫁了一个小厮有什么区别呢!”
这样不行,那样不行,那到底是要怎样才行?长孙亦玉不禁愁起来。
商凝见母亲为自己的事情如此忧愁,便转过了话题,“今日我去与莫离那贱人借院子,她竟然爽快的就答应了,我看到底是个没骨气的。”
提到这莫离,长孙亦玉想到自己总算是害了她一次,这心里舒坦些,又听见商凝的话,不禁欢喜起来:“方才听丫头们偶然说起,我以为是假的,不想她竟然给你了,既然是如此,你就好好的占着,以后甭在给她了。”
“那是自然。”见着母亲脸上有了笑意,商凝也跟着笑道。一面只向长孙亦玉道:“说来她嫁到商家已经是半年之久,却是没个什么动静。”
长孙亦玉不晓得当初莫离已经有了身孕一事,更不知道商墨羽的身体是好的,因此听到商凝的这话,不禁叹了一口气:“你弟弟那样的身子,你还指望他有后么?”所以这后面她也没在给他纳妾了,左右都是活不了多久的,纳妾来了还得给赡养呢!多是不划算。
却听商凝道:“没有的话,难道母亲不会想法子么,何况母亲也知道,十四弟屋子里头那些东西,样样是珍宝,若是他就这么走了,莫离那贱人上了山做姑子,可是长生阁的东西,最后还不是要成为商家的,而不是母亲您的。”
商凝的这话,虽然是有些不中听,可是一语却是惊醒梦中人。长孙亦玉一个激灵,若是商凝不说,她竟然也没仔细想过,儿子死后,他的东西全要给商家的仓库,而不是自己这个母亲的私人仓库里去。当然了,若是他有个一儿半女的话,那另当别论了。可是他这身子,一儿半女简直就是梦。不禁又沮丧起来,“能想什么法子?”
商凝却是没有直接回,只朝着身边的丫头打了眼色,那丫头便退了下去,长孙亦玉见此,也示意锁玉朱玉下去,这才朝女儿问道:“你有三什么主意?”
商凝可谓是十分的小心,站起身来凑到她的身边小生的说道:“与十四弟纳一房姨娘,只要能有孕就好了,反正母亲您只要那孩子先把十四弟名下的财产继承下来而已,至于那孩子到底是谁的,全然不用管,等着大了些,丢出去也好,或者也是个没福气的,早早夭折。”
她的话到底是有些吓得长孙亦玉,没想到女儿竟然去拿野种来充数,可是这样的话,岂不是便宜了这野种,何况若是真的是个没福气的,那这些东西到最后还不是得给商家收了去。不禁摇摇头,“不可,总之是留不住的。”
“怎会留不住,母亲难道没有瞧出来么?我看老祖宗一闭眼,这商家就散了,想老祖宗今年都那般高龄了,最多也就在撑个几年而已,等这几年熬了出来,母亲您就出头了。”商凝只说道。
闻言,长孙亦玉却是沉默了下来,仔细的将女儿的话反复的嚼着,约摸过了盏茶的功夫,一拍手,“既然如此,那便这般定下了,只是外人我也不放心,你瞧我身边的朱玉和锁玉,哪一个合适?”
商凝与她说了这么多,为的就是将方柔的女儿给商墨羽,眼下见母亲竟然想让丫头去,不禁连忙摇头道:“不妥,她们是母亲您的贴身丫头,离不得,到时候找个顺手贴心的,哪里那么好找。”
也是,现在自己身边年轻的丫头就她们俩好使,心里不禁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别把月萍玉萍给莫离,“那哪里还有什么合适的人,若是找谁家的姑娘,怕是不愿意听咱们的。”
商凝就等着她母亲这句话了,当即只笑道:“不满母亲说,我已经有了个人选。”
“哦,你身边的哪个丫头?”长孙亦玉闻言,不禁欣喜的问道。
可是却提听商凝得意道:“什么丫头,咱们十四怎么也得陪个小家碧玉吧。”随之笑道:“我夫君妹妹家,有个姑娘,如今已经是十六了,我瞧着送十四的屋子里去正合适,而且这孩子也听话。”其实说了这么多,商凝真正考虑的还是把这方柔哄好了,然后方柔在去帮自己劝说夫君。可是要将王淑芬塞给十四弟,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因此才想到她母亲,借她的手助自己一臂之力。当然了,也不是说商凝不爱自己的母亲,只是她心里有数,母亲的孩子不止她一个,可是她却只有一个相公,所以万事还是相公为重。
长孙亦玉闻言,是那王家的姑娘,到底是有些不喜,“你不是说你这妹妹妹夫都不是个好的么,他们能教出什么好女儿来?”
商凝见此,不禁赶紧笑着解释道:“这淑芬他们哪里教过一日,都是我在管着,也听我的话,母亲放心就是了。”
长孙亦玉却是有些半信半疑的,“当真?”
商凝眼睛也不眨一下,“自然是真的,难不成我敢骗母亲不是,她就跟我亲生女儿一样的。”
“既然如此,那就她吧,也省得咱们在浪费时间找人。”长孙亦玉见她这么说了,便点头应了。
商凝心里不由得一喜,“那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给她收拾收拾,明日母亲打发轿子开脸送去长生阁?”
长孙亦玉闻言,想了明日的那日子,总觉得不好,只摆摆手:“太匆忙了,我看大后天正好是十五月圆,讨个吉利,就那日了。”
“行,母亲说哪一日就哪一日。”商凝心中的石头已经落了下来,接下来的事情有母亲来接管,她也就不用操心了,只要回去先将消息与方柔说说,让她高兴一下就是了。
母女俩又说了些许的贴心话,看着时间不早了,商凝这才回稻香居去,也不晓得那方柔是如何与方世堂说的,她才回房,却见方世堂已经在屋子里等她了,心里不禁暗自高兴起来,到底还是这方柔的话有用。当即更是打定主意,以后自己只要哄好方柔就是了,看那些姨娘还怎么跟自己争。
“我听妹妹说,你给淑芬做了媒?”方世堂一手拥着她,一面问道。
商凝嗲点点头,“嗯,我答应了妹妹的,还要与雪琴也寻一个可靠的婆家呢,只是眼下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如故十七能定下性子来的话,倒是极好。”
那方世堂闻言,脸上却是有些不悦的表情,不过却也只是一闪而过,“你有那功夫,倒是好好的管管少阳才是真,他也不小了,该是娶房媳妇安定下来的时候了,你明日托母亲问问,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他这口气,似乎普通的官宦之家的小姐是看不上的,怕是想让长孙亦玉这个长公主给儿子寻个皇室姻亲吧!
商凝也自然希望儿子能娶个世家好些的小姐,若不然早在江南的时候,就给他把亲订了,当即听到夫君的话,只点着头应声,“额,我明日就与母亲说,怎么说来少阳也是她唯一的外孙,总不能委屈了的。”
听到她的话,方世堂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面却道:“现在都察院都事现在正缺名额,都是正六品的,你也与母亲说说,阳儿总是这样也不靠谱,倒不如把他安排到督察员,不指望能神官发财什么的,只希望有个人能管管也才是正经的。”
闻言,商凝不禁抬起头来,“那督察员都事是正六品吧,阳儿连个秀才的身份都没有,怕是不好弄。”
方世堂听到这话,却是不高兴起来只将她推开:“母亲怎么说也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咱们少阳按理还算是圣上的外甥了,难不成你这些娘家人,一个个都这么不近人情么?何况这没秀才身份怎么了?现在朝中买官卖官的还少么,与其给那些毫无关心的猪头,何不给自己的亲外孙,咱们又不是出不起银子。”
商凝看着夫君的脸庞,只觉得有些遥远,心里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夫君是从来不依仗商家关系的,如今怎么让自己去?何况说的好听,拿银子去?拿的出来么,这家里早没了银子,他那点俸禄还不如王兆镛赌呢!这些年一直都是用自己的嫁妆,前阵子买宅子,阳儿又出事,银子也都给败得差不多了,若不然她怎么可能把王家的都带到商家大宅来。顿时只觉得十分的委屈,当即就红了眼眶,“这家里还有没有银子,难不成你心里没有数么?这么一大家子人,又还要给你养那些狐狸精,哪里还有什么银子。”
她到底是忍不住了,这情绪一开闸就忍不住了,因此便当着方世堂的面数落起来,“你的俸禄多少我不说,你心里也有数,还不够淑芬她爹拿去赌呢!我的嫁妆,连着京城这里的庄子跟着铺子,也都卖的七七八八了,眼下手里总共也就剩下个两三千两银子。”
方世堂从来不知道家里竟然已经这么穷了,何况这每一日都是大鱼大肉的,而且大家穿的也是绫罗绸缎,自然是不信,反而觉得这商凝不老实了,竟然开始糊弄起自己来,胸腔里头不禁升起一股无名火来,“怎么的,到了你娘家你就出息了,竟然还敢骗气我来。”
“我哪里敢骗你,你若是不信,自己去看账本,你每日只管大鱼大肉的,少一顿不行,酒又是要藏了十年以上的,旁的不说,就是这酒每一年就是大笔的开销。”商凝越说越激动,眼泪哗哗的流着,却是无法叫这方世堂动容,反而叫他更加的觉得厌恶。
而且商凝这话到底是有些商他男人的自尊了,当即怒得拍起桌子来,“哼!你个贱妇,自己不会当家,竟然还敢嫌七嫌八的,有本事你去找一个王爷嫁了去。”
在说这商凝,也是个贱骨头的,当初长孙亦玉明明是给她寻了个王爷做夫婿的,可是却非要嫁给这个无名无势,还不是出生世界的方世堂,竟然跟着落第孙山的方世堂一起私奔,若非是商濡轩疼她,哪里会有什么嫁妆而言。可是如今,她反而叫方世堂嫌弃起来,而且还说出这样的话,如此心里怎能不难受,当即的山盟海誓不复存在,可谓是韶华谢去,旧情不存啊。
她这一口,便脸上的妆容弄花了,眼角的皱纹也露了出来,那方世堂越看越是厌烦,愤愤的瞪了她一眼,便砸门出去了。
且说这方世堂出了门,并未去任何一个姨娘的屋里,反而是到了这稻香居的竹林里去,走到里头,瞧着身后没了人,这才将脚步放慢下来。
而前方竹林深处,竟然有一处若隐若现的灯光闪烁着,在这暗夜之中,竟然有些叫恐怖,好似那坟山上的磷火似的。只是这方世堂却没有半丝的惧意,眼角反而露出一丝的欢快,随之加快了脚步,朝着那火光的地方走去。
进了这才发现,原来前面有一个小竹亭,里头正坐着一个样貌秀丽的年轻女子,那闪烁着的灯光正是她手里打折着的灯笼。见到方世堂来了,方打着灯笼迎了出来,温柔得好像是一带春水般的声音轻轻的唤道:“方大哥!”
这一声方大哥,只将方世堂的骨头都叫酥了,不由自主的呆住,一双斜白眼充满激动的看着那亭中的女子,许久才回过神来,“雪琴······”口气微微有些颤抖,由此可见,他究竟是怎样的高兴激动。
原来这亭中的女人竟然是与那商凝交好的王雪琴,听到方世堂唤自己,心头一颤,灯笼自手里滑落下去,便提着裙角朝着方世堂不顾一切的飞奔了过去,直接一头栽进他的怀中,眼眶竟然湿润了起来,“方大哥,雪琴好想你。”
“我也想你。”这一瞬间,方世堂只觉得自己又年轻了二十来岁,又回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年纪,双手紧紧的搂着怀中的香软温玉,似乎想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全身上下的血液顿时活跃起来,像是沉睡了多年的雄狮突然醒过来似的,有些挤进疯狂的吻着怀中的王雪琴。
那王雪琴没想到这个吻来的如此浩荡,险些没喘过气来,一张玉琢般的嫩脸憋得通红,整个人也像是叫人抽空了似的,软塌塌的贴在方世堂的怀里,全靠这他的那一双臂膀将自己固定在他的胸前。被吻得发肿的樱桃小嘴越发的诱人了,轻启开来,一阵阵迷人的娇喘顿时朝着方世堂袭了过去,只听见她那带着些醉意的口气唤道:“方大哥,雪琴好想你。”
听到这声音,那方世堂越发的觉得心有种前所未有的悸动,恨不得将她立刻拆骨吞入腹中去,“我也好想你,可是这阵子商凝那贱人实在是盯得紧,若不然·”后面的话,直接叫他以另外一种更亲密的方式来传达给王雪琴。
竹林里,除了那一两只夜鹰的鸣叫,便只剩下这男女醉人的喘息声音。凉风有幸,风月无边!
一阵温存过后,那王雪琴简单的将衣裳披上,便伺候起这方世堂更衣。
“雪琴,若不然明日我便与那婆娘说去,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在委屈你了。”方世堂一手抓住胸前的白嫩小手,无比心疼的说道,这话竟然没有半分的虚假之意,看来他对这王雪琴的喜爱,可见是不一般啊。
王雪琴似也很是感动,秀丽的小脸上荡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方大哥,雪琴是你看着长大的,嫂子们也都很是疼爱我,对方大哥你动了情,已经是我对不起嫂子了,怎么还能妄想什么名分呢,只要这样能一直伴着方大哥就好,其他的雪琴什么也不在乎。”她说着,眼眶里竟然溢出了晶莹莹的泪水,在这浅月之下,越发的迷人,越发的惹人怜惜。
方世堂闻言,心里却是越发的觉得对不起她,尤其是今儿从妹妹的口中得知要给她许配婆家,商凝又说要替雪琴找婆家,他心里就是一阵不舍,这明明是自己的女人,为何要给旁的男人去,一股男人天生的占有感就升腾起来。想到此只紧紧的将那王雪琴搂在怀里,“雪琴,我一定要给你名分,你等着,我觉对不会负了你的。”
怀中的王雪琴听到这话,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了,“我什么也不要,只要方大哥的心里还有雪琴就好,其他的雪琴什么也不要,更不要嫂子伤心。”
“我的好姑娘。”方世堂闻言,心中更是疼惜得紧,又与之亲热了一番,这才匆匆告别。
然那王雪琴又折回了身子,继续在亭中坐着,也不知道还要等谁。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与方世堂背道而驰的另外一个方向,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随之便见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待这进来一看,竟然是那方少阳。
但见他瞧见这王雪琴在亭子里等着他,不禁得意的笑道:“就知道你这狐狸精想小爷了。”一面说着,便开始宽衣解带的。
那王雪琴竟然也不躲,反而退步坐到那亭子中的石桌上去,秀眉挑起,“是呢,那怎么才这个时辰来,可把奴家等得急坏了。”一面说着,半挑着衣领,一处香肩便露了出来。
如此撩人姿势,在这月光之下美人香色若隐若现的,那方少阳到底是年轻,哪里受得住,当即就奔了过来,一手滑进她的衣衫里,“以后多的时间呢,我听说今日我那个傻舅妈竟然将院子借给了我娘,这样的话,以后你住在那边,我们见面岂不是更方便了。”一面想着只有一面之缘的莫离,那张算不得绝世的清丽容颜,不知道怎的,自己竟然总是想气,前晚做梦,竟然还梦见了与她······也不晓得真正的碰到了,是不是也有那样的感觉。只是现在十四舅舅还活着,自己若是去动了,怕是外祖母晓得了,是饶不得自己的,所以啊,也只能是等十四舅舅殁了,那女人上山做了姑子,自己在去找她风流快活也是一样的。
那王雪琴瞧了一眼他那飘飘然的神色,动作却是心不在焉的,吻着他脖子的小嘴不禁咬了一口:“在想什么呢?给我专心点。”
一阵吃痛,那方少阳方反应过来,笑着问道:“你今日去长生阁,可是瞧见我那个小舅妈了,长得不错吧!”
听到他的这话,那王雪琴不禁冷冷一笑:“怎的,别是她你也不放过吧?”
不想这方少阳闻言,却是开怀大笑起来,“到底是你这贱人懂我的心思。我还真的想试试,她是个什么味道的。”
王雪琴心中不由得骂了一句衣冠禽兽,自己的舅妈也不放过,面上却是笑着问道:“那要不要奴家帮你呢?”
方少阳却是已经打定了主意,等莫离上了山去,自己在碰也不迟,左右这个舅舅是活不了多久的,因此只笑道:“还是你可人,不过好女人都是慢慢泡出来的,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跟你一样见着男人就想xx。”
王雪琴脸上扬起一抹勾魂的笑意,“可你们都不是爱我这种女人么?”
月又被云层遮住,一并将这竹林中欢快的男女给掩了过去。
------题外话------
求票···各自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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