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整座客栈里,只怕除了那蓝家的小少爷,没一个睡得安稳的,天一亮,御掌柜的也没等着吃早饭,就将那些被商家侍卫们捆成了种子似的大龙山山贼们往城里的衙门送去了,因此这客栈中便也由着帐房跟着几个小二的周转着。
而昨日打算从后山逃走的那些客人,回来的也不过是十来人而已,而且都受了伤,在听小二添油加醋的吹嘘了一番,那心里更是跟吃了生肉似的,心道早知道昨晚就待在这客栈里多好,不止是钱财保住了,而且也不用受冷风吹一个晚上。
不过这些活下来的人算是幸运的,还有那死了别人还不知名姓的呢!大家唏嘘一番,都安顿下来,因被吓得不轻,大多没打算马上启程,准备在客栈里多休息几日,反正那大龙山的山贼已经被送往官家去了。
众人在看容离这一行人,莫不是崇拜仰目之情,不过更多的还是不敢去直视,总觉得他们是高人一等之人,不是与众人平起平坐的庶民。
何怜姐妹也没有睡好,一想到那么个年轻俊魅的公子,竟然娶了那样白发苍苍的老女人做夫人,她们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而且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猜想,指不定这俊魅公子是为了那老女人的钱财,才委屈娶了她的。
想来难怪她们这般猜测了,这一路上都是容离在做主,商墨羽反而跟个闲人似的。
从山里回来的客人已经回房休息了,所以这堂中也没几个人坐在这里吃饭。
容离本来不想下来的,只觉得这纱帽摘来摘去的也麻烦,不过想到这吃饭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吃才有味道,所以便也跟着沙玛瑶一起下楼来堂中。
她下来了,商墨羽自然不会一个人留在房里用饭。
侍卫们早已经吃上了,见着她来都纷纷站起身来打招呼。而一旁桌子上坐着的何怜姐妹却一改往日的热情,反而是当作没看见容离似的,自顾垂着头吃饭。
这一场景落入蓝家夫妻的眼中,到底是有些疑惑,那蓝家夫人更是忍不住的朝着蓝子麟嘀咕道:“这又是怎的,昨儿还恨不得像是糍粑一般的黏上去。”
蓝子麟虽然心中也好奇,不过他一个男人家,总不能把心思花在这上面来,因此听到夫人的话,也只是小声的回道:“你管她们作甚,反正已经不去袁州了,路上也不用在跟他们同路。”
一听这话,蓝家夫人不禁难免是有些惊讶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相公:“你决定了?”怎昨晚都不曾跟她提提?一面忍不住的朝着那跟沙玛瑶说笑着下楼来的容离,点头打了个招呼。
这边的桌子上,何怜见着蓝家夫人给容离等人打招呼,那嘴巴不由得一撇,便与邵燕儿小声说道:“这妇人,她只怕还不知道那老女人的身份吧,你瞧她这殷勤样儿,跟只狗似的。”
邵燕儿没有搭话,不过那心中却嘀咕道,你昨儿不也就是这个样子么,这会儿有什么脸面来说人家,何况人家是得到好处了的,你呢?
其实昨儿邵燕儿心里一直在想,即便,那位俊魅公子真的是这个老女人的夫君,那也无妨,这老女人能活得了多久,她死后,公子总不能就这么一个人过吧!有道是守得穷耐得富,同样的道理,自己完全可以等,等到那个老女人死。而且她死了之后,她的一切就都是自己跟着这俊魅公子的了。
也正是这样想,所以邵燕儿斟酌再三,还是站起身来跟容离打了招呼。
容离与沙玛瑶才入了座,几个小二的就争先恐后的过来伺候着,又是亲自倒茶,又是介绍专门为她们准备的饭菜。
纳塔慢悠悠的走到桌前来,坐到夫人身边,便提起昨儿去后山枉死的人。
想是这样的生死他们也是见惯了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这正说着,商墨羽也下楼来。
何怜正准备埋怨邵燕儿怎么还搭理那老女人,现在反正山贼都没有了,也不指望他们了。还不如跟着蓝家一起去袁州的好,而且与这些人不同,在蓝家的面前,因为哥哥的关系,所以她们俩有着足够的优越感,可是跟着这一行人,还得时时刻刻的小心翼翼着。因此相比这下,她还是选择了跟着蓝家的人。
可是她不知道,蓝子麟已经决定了,以后跟着容离。
“爷,咱们是今儿启程,还是?”纳塔转口朝商墨羽问着,一面从从沙玛瑶摆上的筷子里拿出一双象牙筷,在手里试了试,又念念道:“其实我觉得还是咱们的凤竹筷子好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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