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霄在梅夫人的治疗下,背上脸上和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只是他的右手因为筋脉断裂,短时间内还没能用得上力气。他深知这次能得到有效的治疗,是因为自己答应了梅夫人的条件,于是,即使枚夫人偶尔会消失半天或几个时辰,他也没有急着离开。
一来,自己答应了的事自己一定会信守诺言。虽已试了几次药,除了刚试完毒后腹部有些痛痒之外,并没有别的不适之处,在梅夫人给他又吃了解药后,痛痒的感觉也没有了,他也渐渐放下心来,不再把试毒之说放在心上。而梅夫人治好了他的伤也没有收半分诊金,展销还是十分感激的。
二来,自己在林中的遭遇,导致了自己即将残疾一生,这口气是他绝对无法咽下的!镇上的官府相对周边靠林地生存的猎户是有条文政策规定的,他要去官府报官,为自己讨回公道。
正在他沉思时,床边的帘子被粗暴的拉扯开,迎面而来的是母亲林容华满脸的担忧。
今天是赶集日,他也猜到爹娘一定会过来,只是没想到如此之早。
“霄儿,我的霄儿啊!”
林容华见展霄身上手上都缠着纱布,眼泪立刻忍不住掉了下来。“到底是谁,怎能将你伤至如此地步呢!”她担心儿子的伤势,丝毫没注意到一边梅夫人见到她时眼里的惊讶。
展义牵着展云天随后而至,他一脸担忧地看着面无血色的大儿子,示意大儿子,自己并没将他伤残的事告诉林容华。展云天这些天来都很乖很安静,此时像个小大人一样,来到展霄床边,爬到他的床头,伸手轻轻摸了摸他手腕上的包着伤口的纱布。
“霄哥哥,小天给你吹吹,马上就不疼了。”他一脸认真,看着让人心底一软。“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小天等着哥哥回来教我做陷阱逮大鱼呢!”
小天的话让展霄和展义同时呼吸一滞。他以后可再也没法教小天任何东西了,展霄神情悲戚却很快恢复。他深吸一口气,严肃地看着展义,说道:“爹,您可知,伤我的,是这镇上赵家的人?”
展义和林容华不敢相信地对视一眼,都不知究竟发生了何时,为什么赵家人要对他们的儿子下这样的杀手。
“赵家?”
帘门口传来一个女声,梅夫人此时同样一身黑衣,站在他的帘旁,有些好奇地问道。几人奇怪的望着她。见梅夫人眼中趣味十足,就连蔡大夫也诧异为何梅夫人会对赵家有兴趣。
林容华抱着小儿子与枚夫人擦肩而过,出了小屋,接下来他们谈的是无论好坏都不适合让小天听到。
展霄见母亲带着弟弟出去了,继续说道:“我白日里见着我们家林子里被伐掉一小片老树林子,夜里就去探了个究竟,哪知三两句话对方竟是就要下死手至我于死地。我无意中识破了他们的身份,那人便将我伤至残废!”说到这里,展霄红着眼,满脸不甘心,就是此刻,他如此之恨,却还握不紧右手的拳,自己实在太没用了!
“要不是天边突然出现一片怪异的蓝光,那王管事像是突然有急事,匆匆将我扔进陷阱就离开,否则,我定是再也见不到爹娘和弟弟了!”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了!”展义听后猛的站起身,满脸怒气,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握拳的手臂青筋爆满。
梅夫人突然严肃问道:“你说,一片蓝光?什么样的蓝光?在什么方向?”语气里有些激动。
展霄诧异地望着枚夫人,“我那时在我家林地里,那里的东南方,开始蓝色带着些红光,后来红光被蓝光掩盖,蓝得更像是丝雾,哦,还有星星点点的闪光。”
枚夫人听后似乎有些激动起来,纤细的五指重重的握了起来。
展义怒气未平,嘴里一个劲地喘着粗气。“霄儿,你就在这养伤,老子今天就要去官府告他赵家。你且等着,老子要是连这公道都不能帮我儿讨要,还称什么老子!”
说完,匆匆的走了出去。
梅夫人见展义离开了,看着展霄说:“你叫霄,姓什?”
“姓展,展霄。”
梅夫人眯了眯眼,继续说道:“好!小子,今日之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他日我一定奉还。事关重大,你一界猎户莽夫也不懂这其中的重要。”说着她拔下头上的一支银钗,交到展霄手里,“今日老身有要事必先离开,来日相遇,凭此银钗,你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一件我能力之内的事。”
展霄也不推拒,他有预感那片蓝光关系到的事情必定非同小可,于是收下了银钗,目送枚夫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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