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正当张子祥在树上胡思乱想的时候,武帝宇文邕挥挥手,示意御前太监宣号开始辩论大会。
佛门智炫大和尚首先坐不住了,急吼吼地冲到御前申辩佛门无辜,请武帝收回“灭佛屠道令”。
这段时间,佛门的日子尤其不好过。
其实这也是他们自己找的。
最开始就是他们趁着五胡乱华战乱不休,民众愚昧无知,期望来世的这个机会大力发展,招揽流民为佛门开荒,积聚财货,惹到了亲政的宇文邕,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前几次辩论,都是这智炫大和尚为佛门冲锋陷阵。宇文邕本来没想将佛道两家一起打的,结果道家愣是被这口无遮拦的蛮僧给拖下水了。
上一次辩论,宇文邕原本都想息事宁人,来日再报了。这大和尚还是不依不饶,御前失态,冲过去拉着宇文邕的袖子大喝:“佛门若是不净,道教不净尤甚!”
宇文邕没有当场发飙把他拉出去砍了都算是他脾气好了!
果然,看到这个“搅屎棍”出来,宇文邕的面色都有些难看了,只是强忍着没有出口成脏。
佛门护法僧昄一见这坏事儿的主儿又来捣乱了,眼看着宇文邕望向智炫的脸色越来越不善,这辩论还没开始就有了提前结束的苗子,不得不跳出来打着圆场。
“阿弥陀佛,智炫护佛心切,还望陛下不要怪罪。”僧皈双手合十,向着宇文邕躬身行礼。
宇文邕有气无力地挥挥手,示意老僧不必在意,辩论再度开始。
道家众人刚才冷眼旁观看了好一通佛门的笑话,总算是顾及当下的同盟身份,没有再度落井下石,群起而攻之。只是从道家众人中便走出一个高高瘦瘦的老道,捋了捋山羊胡子,作了一个揖,念道:“福生无量天尊。佛家戒律贪嗔痴,智炫和尚你着想了。”
智炫一见走出来的人,鼻子都要气歪了,大声吼道:“张宾!休得再做这般虚伪小人勾当,上次被我辩得词穷,今次还敢来卖乖!你道家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佛道两家的人都变了脸色,这智炫还真不愧是个“搅屎棍”,什么话都敢往外喷,本来当是统一战线的,现如今撕破了脸皮,接下来该怎么下台才好啊!
宇文邕在上边冷眼旁观佛道两家互相揭短,疲惫的脸上现出一丝冷笑,双眼微微眯起,意味难明。
下首的儒家阵营里走出了一位满面正气的青年官员,对着正在僵持着的两人躬身施了一礼,朗声劝道:“二位不必在此斗气,御前辩论才是正理。”
智炫、张宾本来都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一见来人,都提起了精神,戒备地看着眼前的这儒家官员,也不再怄气了。
这儒家官员名叫辛公义,官拜宣纳中士,专为武帝宇文邕讲授道德义理,乃是儒家后起之秀。别看人年轻,上一次辩论大会,他俩鹬蚌相争之时,这位辛公义突然发力,一番“孔孟之道”,直把他们俩辩得哑口无言,一举奠定了儒家的正统地位,简在帝心。
两人回了一礼,连声道歉,回归了各自阵营。
宇文邕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儒家阵营的目光充满了欣喜,显然这辩论还没开始,佛道两家便已经弱了儒家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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