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行营之内,仿佛众星捧月一般,中间一顶堪称华丽的帅帐中不时传来丝竹悦耳之声,过往的巡逻军士对这一切都是视而不见,脸上麻木的表情显示他们早已习惯。
“报——”报信的士兵骑着一匹快马从军中飞驰而过,报信的长腔打断了帅帐中的丝竹之声。
快马在帅帐前停下,报信的士兵翻身下马,撩起帐帘,还未进去,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一头栽倒在地,七窍流血。不过一会儿功夫,便停止了动弹。
“大喊大叫真是扫兴!来人,取出信件,将这坨烂肉拖出去埋了。”帅帐中传出一个慵懒的女子声音,嗓音中天然带着一分妩媚,说出来的话语却是恶毒无比。
帐外守门的侍卫急忙将这个送信的倒霉蛋拖下去,从他怀中掏出信件送进去。
只见偌大的帅帐中布置着各种奢华名贵的装饰与古董,一旁的香炉中燃着上好的熏香。
主座上侧坐着一个妖艳美妇,只见她一身华贵紫色深衣,衬着肤色洁白如雪,及腰的长发随意地挽成髻发,散乱中透着几分慵懒,一双媚眼似睁似闭,勾人心魄,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她的年龄。此时她正手持着酒杯轻轻摇晃,丝毫看不出刚才出手杀人时的狠戾阴毒。
主座下的两排东倒西歪的将领还在不停地喝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靡烂的气氛。刚才几个演奏乐器的伶人被突然发生的事件惊得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叫你们停下了吗?”主座上的妖艳美妇微一挑眉,众伶人忙不迭地又开始了弹奏,努力让自己不去关注门口的那一滩血迹。
她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侍卫将信呈上后退下。
那些侍卫如蒙大赦,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将信放下后便急匆匆地跑出去继续站岗。
那每妇冷笑一声,伸手抓过信件,略一浏览,便勃然大怒:
“支援,支援!几万人被人家几千人在后边追着跑,还有胆子要支援!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那些伶人还以为又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慌忙跪在地上祈求饶恕。
那些将军也停下了饮酒,面带惊恐地望着那美妇,不敢再发出声响。
众人都不敢说话,唯恐惹祸上身,帅帐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沉寂。
正当这时,一个清婉娇柔的女声响起,解救了正处于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众人:“姑姑,多年不见,您还是没变啊!”
“谁?”那美妇一惊,急忙起身四顾,一股强大的气场在帐内升起,实力弱小的人禁受不住这股气压,七窍中迸出血花,面色狰狞地倒在了地上。
一个身影在帅帐中间突兀地缓缓出现,清丽脱俗,巧笑倩兮,似是根本没有将这摄人心魄的气场放在眼里,赫然正是陆玄机。
那美妇见到陆玄机,冷笑一声,收了气场,又坐回了原位,挥手让众人退下。
待众人退出帐外后,那美妇又提起了酒壶,一边斟酒一边语出嘲讽:“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小侄女啊!怎么?你不在建康当你的圣教主,跑到我这来做甚?该不会是惦记着我的好酒吧?”
陆玄机依然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淡然模样,缓步走到帅案前,劈手夺过美妇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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