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间或刮过的凉风给长途跋涉的旅人带来了些许凉意,但随之席卷而起的漫天黄沙却又将人打的灰头土脸。
玄衣手持禅杖背负行李走在几乎空无一人的官道上,细密的汗珠不断从他锃光瓦亮的头上滴滴滚落,这西川行省炎热的天气太不友好,让初次踏足此地的玄衣极度不适应。原本精致的僧袍因汗水和泥土变的污秽不堪,此刻的他哪有金刚寺佛爷的阔气,反倒像一个落魄的云游僧人。
走了约莫数十里,无尽的黄沙官道旁终于出现了一片凉棚,远远望去人头攒动很是热闹。这个茶摊就像及时雨,为往来的旅人客商提供了短暂休息的场所。玄衣探手入怀再次确认怀中的信件安好无恙这才朝着那处茶摊快步走去。
“嘿!小师父,里边请!”热情的店小二远远迎了上来招呼玄衣入内,他略带翘舌的西川口音听起来颇感俏皮。
玄衣跟着小二进入店内,后者扫视了一圈尴尬的摸了摸头:“小师父,眼下没有空余的位子,你和其他人拼一桌如何?”
“无妨。”玄衣微一点头,不少桌子都坐满了歇脚的旅人,唯有靠近门口的那张桌子仅有一名男子就坐。
似乎是察觉到玄衣的目光,那名男子抬起头朝着玄衣露齿一笑招了招手:“小秃。。。师父,不嫌弃的话就坐我这。”
玄衣快步走了过去,双手合十:“多谢施主。”
端起店小二送来的凉茶,入口一阵清凉,满身的暑气都消散了不少。坐在玄衣对面的男子捻着一枚蚕豆,目光不时流连在玄衣身上。
“小师父从哪里来?”男子率先出声主动攀谈起来。
玄衣望了男子一眼:“小僧乃津海人士,历练云游初到西川。”
“哦。”男子点了点头,嘴角浮上一丝笑意:“这西川可不比津海太平,小师父可要好自为之。”
他脸庞凑近玄衣,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莫要平白丢了性命。”
玄衣闻言放下茶盏:“多谢施主提醒。”
“今日一见小师父甚是投缘!来来来!喝点我亲自酿的老酒。”男子自来熟的拿起玄衣喝过的茶盏将里面残余茶水随手泼掉,接着从桌边拿起一个鹿皮酒囊将一杯殷红如血的酒液注入茶盏之中。
玄衣盯着茶盏,略带黏稠的酒液散发着丝丝寒意。
见玄衣有些迟疑,男子咧嘴笑到:“怎么?小师父可是怕这酒中有毒?”他摇了摇头无所谓道:“罢了罢了!此等美酒还是我自己享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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