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朦胧的睁开眼睛,她惬意的侧卧在软和的大床中,从洁白枕头上抬起头来。清幽的光芒从窗帘外透入,看来已是清晨。
现在回想起深夜的梦,那些画面就如同朦胧的走马灯和老胶片。朦胧的思绪就如同清晨的露珠,在醒来的瞬间不知不觉要随着晨风而去,只剩下支离破碎的画面和触感,残留着淡淡的惘然压抑在心胸之中,让心跳和呼吸不经意间加速。但就像保留着一丝浅浅的元记忆一样,在这些碎片中,她又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怀念,就好像一个生命在回忆自己漫长的经历,漫长到很多事情已记不清。
但问题是,这些思绪和画面,是某种隐晦的暗喻或谶语——就像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亦或是真实的回忆和经历?而无论是哪一种,她能强烈的感觉到,这些故事的主角就是她。不过,这或许只是她将自己代入了梦境中,就像在看一部引人入胜的电影或小说,每一个故事就像是体验了一回另一个人的人生。
但事实也可能使另一种可能……
一直以来,她都无法否认自己是个很特别的孩子,柳家也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家庭,而她更是自上次谶语应验以来柳家最具天赋、最特别的孩子,似乎一切都符合那个古老的谶语。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她和元空一样,拥有这样迷茫而朦胧的思绪并非异事。
但因为对于自己的现世生活有着确信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她从未去追究这些传说的真实性,也从未因为这些梦幻而担忧或迷失。她也很少会去想,这些谶语和回忆般的梦境背后到底有着什么意义。所以她有时也会想,元空是否也能像她一样对此安之若素,是否会因为这些梦幻而感到迷茫。
她又想起安蒂和咲夜,还有其他几个家族的孩子,她们在许多方面都是如此的相似——不论是自身,还是家世背景。她也知道那些缥缈的传说——这些古老的家族因为某个神中的至上者而联系在一起。虽然她不能确定传说的真假,就如无法确定万年前的神世和千年前的古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想,现实中的这一切都不会是偶然的产物。或许特别的人和事总是会在芸芸众生与冥冥之中相互吸引,当这么多看似偶然的特殊汇聚在一起,这背后的一切一定是必然的。
终于,她依稀听到楼下有动静,当即穿上拖鞋站起身来。她走下楼梯,就见元空躺在宽敞的沙发上和衣而睡。茶几上摆着可乐和零食,家庭影院正用极低的音量播放着柔和的音乐。
凌烟正想快步走下去将他唤醒,转念一想,还是轻轻走下楼梯,帮他将身上的薄毯子盖好。她轻抚他的脸庞,这睡脸神色安详,清秀美丽,全无醒时的桀骜狡黠,让她不禁有一种想要伸手欺负的感觉。她这时又注意到,他的白发几乎长可披肩,似乎很久没修剪了。鬓发刘海搭在他的脸上,更显出女性的清秀来。也许是昨晚——准确的说或许是就在一两个小时前——睡得太匆忙,他连红色的发带都未解开,仍扎着马尾辫倒头便睡。
她在一旁坐下,元空眯着眼睛,嚅嗫道:“不去上学吗?”
她突然感到惆怅和犹豫起来,叹道:“我也不想啊……”
元空仿佛吃了一惊,稍稍抬起头来:“你这也算是模范学生?”
“因为……看你回来的这么晚,这么疲劳,我就不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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