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脏跟着颤抖了一下,明明什么都没想,眼泪却已经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啊!”哭声没有持续多久就是一阵尖叫,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是个三十来岁的干瘦女人,她已经晕过去了,她面前一个干警手上拿着电棍,显然那声尖叫就是因为电棍所致。
现场所有的声音随着那声尖叫戛然而止,所有人依旧井然有序的排着队打饭,气氛却变得沉重了很多。
我悄悄的抬手擦掉了眼泪,瞪大了眼睛不让自己眼泪滚下来。
在监狱里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哭的,如果在监室或是工厂间哭马上会有人报告干警,因为在那种地方哭很是容易感染,监狱是要以稳定犯人的情绪为重要的,所以不允许大声哭泣。
到了我才发现那天的菜色格外的好,居然有一份红烧肉、酸菜鱼和炸鸡腿,素菜则是一锅放了猪油的白菜汤。
我到监狱里近两个月,还是第一次吃那么好的菜色,看到红烧肉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想到我妈,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
我急急忙忙的仰头瞪大了眼睛,强迫自己不让眼泪掉下来。
可就算我脖子都仰酸了,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我赶紧找到位置坐下,低着头就开始吃饭,吃饭的时候谁也不说话,包括最爱说话的小兰也缄口不语。
我低着头吃饭,眼泪滴答滴答的就落在了菜里,平时那样是不允许的,但是那天是过年,干警也就假装没看到。
我吃着吃着就想起之前自己懊恼为什么没约顾安熙陪我回家过年,那时候的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年我是在大牢里过年的。
这或许就是世事无常。
吃完之后回到宿舍,我们原本打算继续打毛衣的,干警却通知不许上工,必须看电视。
每个宿舍都有一台电视,高高的按在墙上,一年四季或许就过年的时候开一下。
电视一打开就是各种春节联欢晚会,我头一次把春节联欢晚会看的那么认真。
以前我不喜欢看春节联欢晚会,过年的时候何宇会带着我到楼下放烟花,虽然李菲菲也会一起,我也能玩的很开心。
短短的一年过去,何宇和李菲菲结婚了,我被何宇送人,又被陷害入狱,甚至丢掉了本心。
电视上在放小品,本该很高兴的小品,宿舍里的所有人都心不在焉表情麻木的盯着电视,没有一个人脸上有喜悦。
我知道大家都各有心事,不论大家是怎么入狱的,牵挂的还是自己的家人。
秋姐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视,眼神平静无波,我才看她,她就转头看我,那模样倒不像是缅怀过往。
“秋姐,你……”我不知道说什么,问她不怀念过去?
她挑了挑眉转移了视线,依旧盯着电视,却好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
春节联欢晚会时间不长,对我来说就好像弹指一挥间就结束了。
看完春节联欢晚会大家又开始打毛衣,干警则是在外面守着,不是怕我们偷懒,是怕上面有人来巡逻的时候发现我们在赶工。
在监狱里什么怪事都有,像干警给我们通风报信的事情也是见怪不怪了。
大年三十按照惯例都会有一个大人物到监狱里巡视,他一来我们就得装作什么都没干的样子,手里的毛衣也得塞到床底下。
即使干警们都知道有这个惯例,却依旧不会让我们闲着,对于他们来说,犯人都不算作是人,能多做工就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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