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的话让黎落整个人绷得很紧,额间也冒出一粒粒豆大的汗珠,此刻她紧张到无以复加,脑子里只能胡乱猜想着那帮人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她。
黎落一动不动的蜷曲在草丛里,让孙武等人瞧见后畅快不已,本来急于整治黎落的孙武顿住了步子,他朝后勤兵瞥了一眼,又勾起唇角狠戾一笑:
“苏大哥,我改主意了!”
后勤兵闻言一脸诧异,他不解其意的看向众人中的参谋——那名诡计多端的厨子,希望从厨子的口中获取答案。
厨子邪笑着回视后勤兵,继而将手中水囊里剩余的水一饮而尽,用衣袖抹了抹沾湿的薄唇后,这才卖弄开来:
“苏大哥,莫急莫慌!孙兄弟智勇双全——很是精通蹂躏人的方式。譬如——那待宰的羔羊,最大的恐惧来源于何处?”
后勤兵不耐烦的搔搔前额,并未参透厨子的话里有何玄机,便敷衍了句:
“被宰?这不是废话麽?”
孙武闻言摇着脑袋,对后勤兵展现出的愚钝抛去一记轻蔑的眼神,接着又看向故弄玄虚的厨子,仿佛那厨子才是他的知音,所以格外高看些。
厨子伸出食指晃了晃,最后定在黎落的方向,冷笑道:
“非也非也!其中的精髓是在——待,你且往细了琢磨,对是不对?”
“待……待?”
后勤兵默念出声,垂着脑袋思忖了片刻,然后抬眼打量被草丛掩住的麻袋,一片寂静之下——黎落居然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后勤兵这才茅塞顿开,他原本迷惑的双眼霎时间有了光彩,随后不禁鼓掌赞叹:
“妙哉!妙哉!要说这揣摩人心,我还当真不能与你和孙兄弟比肩!我服!”
孙武被后勤兵恭维的言辞捧上了天,很是自负的补了句:
“这最好的处置方式——便是不用咱们动手,让恐惧一点一滴侵蚀他的精神,到最后:崩溃发疯,成为行尸走肉,何其快活?哈哈……”
后勤兵听了孙武更加详实的剖析后,连连捣头的同时,也开始忌惮起心思恶毒的孙武和蔫儿坏的厨子,他眨了眨眼,藏住了自己的心虚。
“孙大哥,你都把道理说出来了,就不怕那小杂种听见?”
这帮人里一个稍机灵些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孙武和厨子闻言却嗤笑不已,全然不放在心上。
狂傲如孙武,清高如厨子,他们两人应该划分为类人:都是对自己身上的任何特质皆充满自信,不论优劣。故而——他们偶遇打击,自然不会从自己的身上寻找原因,而是把责任一股脑推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身上,如此一来,他们才能心安理得的沉浸在自欺欺人的自大之中——
黎落时运不济,便刚巧成为他们愤世嫉俗的借口。
“哈哈……怕?眼下应当是谁惧怕谁?还不够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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