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平视着无为,见无为的眸色变得坦然,想是无为有所领会,能够看开看淡些许,才又重新回到浅尝辄止的话题上去。
“我们看待事物的眼光无需过分消极,万事万物自有它的规律和命格——譬如谁人终能登临仙途,抑或是究其一生都与仙道无缘,修道数年,难道咱们还参不透这其中的道理?凡尘俗世里的柴米油盐、爱憎欢怨,也并不简单,徒弟们茕然一身来我无龄,除却修炼毫无所长,待他们被生活琐事耗尽了最初的激情,便自然而然会选择最为适合自己的道路——到那时他们是大步向前还是归于平凡,我等都得欣然接受。”
清玄等人本被望舒几段话给打入绝境,可听了望舒从另一个角度出发的论点,又仿佛看到了那么一丝丝光亮和希望。
莫逆面色不悦的斜了眼望舒,语气埋怨的嗔怪道:
“师兄,你别说——你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还当真行之有效,可你方才将后果料想的那般严重,这便有些不厚道了吧?”
莫逆道出了几人共同的心声,尤其被望舒给套进去且还深深自责的无为,那眼神别提有多可怖了。
望舒摸了摸鼻尖,躲闪着众人的追视:
“咳咳,我这不是怕你等想不开才出此下策,这不也增强了你们的承受能力麽……”
无为摆摆手,神色不耐的剜了望舒一眼:
“还有何后话你便一通说出来,莫叫我等忽上忽下的惴惴不安!”
望舒连忙颔首答允,才又正色道:
“其实再无何事藏着掖着的了,我仅仅是想劝解诸位师兄弟开明一些,莫要有个风吹草动便如临大敌。噢!还有一点——诸位师兄弟不妨寻思寻思:前几日拜访我派的上神是何等无所不能,却也因为一位黎姑娘不辞辛苦,前后周全。所以这个情字对修道之人是好是坏——我认为还没有准确的定论来证明!”
无为等人闻声面面相觑,踌躇了片刻,觉得还真如望舒所说的那般——凡心是否误事不能一概而论。
明空却觉得望舒扯远了——对于门下弟子有朝一日能与白衣男子同日而语他从没痴心妄想过,所以两者没有可比性。明空对白衣男子有一种近乎膜拜的尊崇,他认为即便再来十个黎落,也不会对白衣男子的修为造成任何影响,但若是自己的徒弟在闯情关,他就不敢打包票了。
“师兄你扯远了罢?咱不是在讨论子佩会否对黎姑娘动歪心思麽?”
莫逆拍拍脑门,一脸讳莫如深的提醒道:
“掌门师弟若不提起,我竟忘了!众师兄弟——那黎姑娘可是上神的人哪,万不能让子佩对她起念!否则别说子佩,无龄一派还保不保得住都成问题!”
莫逆这一记警钟敲得在座之人振聋发聩,便是连望舒也暗暗责怪起自己光顾着如何为徒弟筹谋,倒忘了方子配看上的人并非普通人。
一众老者聚众商议了半天,不仅把自己的心情搞得乱糟糟,也没有针对任何事得出一个结果——
这让明空愁上加愁,他看向自己最信赖的无为老道闷闷不乐:
“大师兄,子佩这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须臾间就扔给了我等两道难题——望舒师哥说,最好莫要管束徒儿们的感情之事,我亦觉得有理。然则那子佩偏偏看上的是黎姑娘,这可如何是好?管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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