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圣，您有想过最基本的次序问题吗？”
“次序？”荀卿眉头微皱。
苏牧风平静道：“礼法并重，何为先，何为后？”
此言一出，好像雷霆万钧，直入胸腔，荀卿的脸色瞬间变得微微苍白起来。
一旁，孟珂神色凝重，手指攥紧。
墨翟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中洲大陆的诸位圣人，都知道一个共同的秘密。
荀卿的圣道根基，是不完善的。
由于这个原因，她比所有超凡脱俗的半圣，都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
也正因为如此，她……或许终生再无寸进的可能。
而荀卿圣道根基缺失的地方，正是苏牧风辞锋直指的领域。
礼法并重，何为先？何为后？
沉默半晌，荀卿冷冷道：“没有任何必要区分所谓的次序问题。”
苏牧风哑然一笑。
“天地相合而成世界，天地可有次序？”
“日月交替而化周天，日月可有次序？”
“圣人掌天道，其下皆蝼蚁，圣人可有次序？”
“荀圣，不要再试图欺骗自己了。”
“——回答我！”
苏牧风的言辞锋利如刀，不留一点情面，直指问题的核心。
荀卿的脸色越发苍白，良久，她艰涩道：“礼……为先！”
圣道之言一出，天地中立刻有淡金色光点浮现，交织而成无数符文。
但不知为何，这些符文更像是无数的虚影，而不是实际存在的事物。
苏牧风摇了摇头。
果然如此。
即使在另一个世界，教出了两位法家的大成之人，荀卿毕竟还是出身于儒家，根本不可能抛弃“仁”与“礼”的概念。
王道仁政，霸道法治，毕竟还是王道在前，礼在先。
他淡淡道：“真是可笑啊——”
“您明明只差一步，就可以触碰这个时代的真理，却因为儒家的禁锢，功亏一篑。”
“真是令人遗憾。”
毫不客气的斥责，令荀卿面色越发冰冷，但还没等她开口反驳，远处就传来少女愤怒的声音。
“荒谬至极！”
整个中庭为之哗然，纷纷将视线投到声音的源头。
正是离。
这个时候，少女满脸都是愤怒之情，凝视着苏牧风，道：“空口无凭，污蔑圣人，就算同样是半圣，也太过分了吧！”
看到居然是离开口反驳，而且还这么愤怒，苏牧风不由得愣住了。
但毕竟没有什么时间，让他仔细思考，苏牧风就先放下了这个问题，道：“空口无凭？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没有证据？”
离冷冷一笑，道：“苏圣来自海外，到达中洲大陆，最多也不过是几年时间，难道已经把荀圣的圣道融会贯通了吗？”
言外之意，自然是说苏牧风是门外之人，没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苏牧风平静道：“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我是最了解荀卿圣道的人。”
闻言，离居然笑了出来，莞尔道：“大言不惭。”
苏牧风也是展颜一笑。
“因为，我的圣道，是法家。”
我的圣道——
是法家。
短短的一句话，仿佛万钧雷霆，自九天而落，直接打在了离的身上。
少女的面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瞳孔紧缩，茫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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