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嗽得更厉害,带着哭腔:“就不应该贪小便宜,大老远非来泰国挨这一刀,我就带了几百块,去哪找那么多钱啊!”
见我这样,高雄没说什么,让我坐下休息,他要先打个电话。我坐在沙发里,看到高雄走出十几步打电话,酒吧很吵,高雄提高音量,我隐约能听到他在说“怎么又这样搞”、“难道由我出”、“少废话”之类。
打完电话高雄告诉我黄经理马上就到,让我耐心等待。我心想黄诚信不是有急事走了吗,怎么现在要来,来干什么?没多久黄诚信还真来了,看到高雄,就露出很为难的表情。高雄也没理他,对我说:“不用担心,黄经理会先把钱帮你垫付,等你回国了慢慢给他。”
我更觉得这是个圈套,这些人都是同伙,就为骗我钱。至于为什么是我,还不是因为昨天我跟导游小梅吵过架,这挨宰的名额就给我了,故意把我安排在顶层最里面的房间,好让屋里的鬼。我愤怒地看着高雄,没想到他大声说:“没关系,有钱就还,没钱可以不还,他又不能要你的命!”
这倒很意外,我还没说话,黄诚信先不干了:“喂喂,高老板什么意西?什么叫没钱可以不还?”
“快点拿钱吧,真弄出人命来,你能睡得着吗?”高雄很不耐烦。黄诚信的表情就像刚吃完屎,非常难受,打开皮包问高雄具体多少,能不能少点儿。
高雄说:“五万吧,看他情况不太严重,就找住在芭提雅的阿赞平度搞定,他收费便宜些。”我心想怎么又变成五万,看到黄诚信数出五十张印着泰王头像和1000的钞票递给高雄,垂头丧气地走了,我心想这还不太严重,我觉得自己都快被掏空了。同时也才明白他指的是五万泰铢,按汇率就是一万人民币。
出了酒吧,高雄让拉功自己回去,他则开着比拉功那辆还要旧两成的丰田半截美,连夜从曼谷来到芭提雅的一处公寓。高雄似乎路很熟,直接推门就进,里面有两个房间,灯光昏暗,还能闻到说不出的复杂味道。有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坐在地毯上,光着上半身,短发,留胡须,脖子上戴了两大串黑珠子,手腕也有很多。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纹刺,有图案也有字。旁边还有个年轻人坐在塑料椅里。靠墙有两张大桌,上面摆满佛像、供品、蜡烛和不少托盘,里面都是佛牌,有个托盘里竟然摆着一颗人头骨,呈灰黑色,就像埋了十几年又给挖出来似的,两个黑洞洞的大窟窿瞪着我。
我浑身发毛,觉得说不出的难受和恶心,不由自主地哆嗦。高雄用我听不懂的泰语与两人交谈,我心想这才叫案板上的肉,人家要我怎样我就得怎样了。那中年男人连连点头,高雄朝我伸出手:“佛牌给我。”
低头看,是导游小梅在大巴车上送给我的那块佛牌,这两天折腾够呛,压根也没注意到它,就摘下来递给高雄。中年男人接过放在面前的托盘中,以右掌按住,低声念诵着什么经,然后对年轻男子说了两句。男子示意我盘腿坐在中年男人对面,后者伸出粗糙的手掌按在我头顶,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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