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板,给阿赞布丹师傅倒杯水。”我强装平静地说。想让黄诚信给高雄打电话通知他快来救场,但又不敢把眼色使得太明显,万一被阿赞布丹发现,误以为我俩要找机会下手,那就惨了,所以,我只能尽量意味深长地看着黄诚信。其实我真吓得不轻,自从看到阿贵中邪之后的模样,我很清楚对面这人可不是什么电影演员,而是能用邪法让人死状难看的巫师。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既然对方能平静地进来跟我坐下对话,就说明有机会和平解决。
可惜黄诚信好像根本没注意我的眼神,连忙关上宿舍门,又听到他跑到前店的脚步声,我心想这家伙倒水就倒水,你关宿舍门干什么?难道是觉得万一阿赞布丹发起怒来,他就好趁机锁上宿舍门,好逃得更远?这家伙也够缺德的。我在心里暗暗骂他的上几辈家人,不多时,黄诚信打开宿舍门,把两杯水放在屋中央的塑料椅子上。
阿赞布丹端起水杯喝着,看来他并不担心我们会在水里下药。我泰语很差,而阿赞布丹应该不可能懂中文,所以我让黄诚信也坐下来,充当我俩的翻译,因为我看黄诚信这副模样,好像随时都会尿裤子,让他担任沟通的角色,恐怕有点难。
黄诚信战战兢兢地坐在椅子里,我盘算妥当,问:“阿赞布丹师傅,没猜错的话,最近你应该也一直在关注我们这几个人,尤其是这位黄老板。”
翻译过去之后,黄诚信看来也很好奇,偷眼看着阿赞布丹。他缓缓点点头,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当初我们怎么打他留下的电话号码都无人接听,可能就是因为阿赞布丹暗中发现黄诚信居然没有中招,他觉得意外,所以没接。那时候我就觉得,一个降头师收钱给人落降,不可能还要留自己的真实号码,这很可疑,但为什么我没猜出来。现在,我心里隐隐有个大胆的猜测,但现在还没坐实。
“我知道那张钞票有问题,但您知道为什么黄老板没事吗?”我问。黄诚信翻译过去,阿赞布丹表情明显有疑惑,摇摇头。
我说:“那张钞票当天被黄老板当薪水发给了员工,一个叫阿贵的穷小子,心眼很好,他代替黄老板中的邪。”我想说阿贵已经死了,因为听高雄说过,再凶恶的降头师,给人落降的最大目标也就是把对方搞死,不会波及别人。但我不知道阿赞布丹是不是每天都在暗中观察我们这几个人,也许他知道阿贵被人解开邪降回了中国,那就不好了。
阿赞布丹问:“现在他怎么样?”
看来阿赞布丹并不知道这事,我心里有了几分底,平静地告诉他阿贵已经死掉,死的很痛苦。眼珠布满黑血丝,浑身抽搐,七孔都在流血。黄诚信连忙翻译过去,他是精明人,看来就早知道了我打的小算盘。虽然我听不太懂他的泰语,但从神态来看,黄诚信说的时候带有几分悲伤、几分愤懑,甚至还有停噎,好像随时都会哭出声来。我不得不佩服,黄诚信毕竟开了几年珠宝店,坑过那么多人,这点儿演技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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