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事儿?”赵大娘说,“你甭管了,包在我身上,一会儿我就去老商家收卫生费,到时候我问他!”我连忙说不用特意问,也许人家是有什么特殊事呢,这么问反而不在好,都是邻居。
赵大娘哼了声:“他能有什么特殊事?不就是那点儿破事嘛!要不是我这把年纪,都不稀罕说他,光棍一个不说,成天往家里领半老徐娘,还总换人,这怎么建设精神文明?真往咱们白家庄西里脸上抹黑!”
我连忙追问,赵大娘估计也不好意思在大街上跟我聊这些,我就跟在她屁股后头拐进小区。赵大娘说:“你那项链店的二楼姓商,是个快六十的男人,在什么单位当个小副科长,儿子在国外打工。老婆前年得了严重肺心病,只能卧床,必须得他伺候。大概多半年吧,去年春节刚过他老婆就病死了,这老商没多久就又找个女的回家。其实这也没什么,都什么年代了,只要老婆不在就能找,是吧?”我连忙点头说对。
赵大娘继续讲:“可这老商也忒过分点儿,不到两月,就又换了个女的领家去,全都是五十来岁的,反正是一两个月换就新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啊?也不臊得慌!”这回我明白了,就问那跟昨晚楼板的声音有什么关系。赵大娘哼了声,还不就是俩人在床上折腾吗,说不定谁把谁踹地上去了,没摔死就不错。我忍不住笑出来,赵大娘问我要不要跟老商提这事,我连忙说不用,让他折腾去吧。
“嗯,也行,我还真不好意思说这话。”赵大娘点点头。我早就打好腹稿,说上午跟隔壁的蛋糕店老板聊天,他说以前见过那位老商的老婆,她活着的时候经常下楼买东西,穿一身睡衣睡裤,还挺脏。
赵大娘说:“对对对,就她那身粉色儿的睡衣睡裤,好像从来就没洗过!老商的老婆从来就不爱干净,打她嫁到白家庄西里我就知道,也难怪她前脚走,老商后脚就开始找娘们,谁喜欢这么不爱干净的老婆?”
回到佛牌店里,我坐在休息区梳理这件事。经过刚才赵大娘的话,我能确定昨晚看到的应该就是二楼那位“老商”的老婆,很脏的粉色睡衣睡裤、中年女人、蓬头垢面。我和罗丽同时能梦到她来敲门,再加上我从门镜里看到她的身影,这都指向老商家。
人如果已经顺利投胎,不会再用之前的形象显灵出来,比如某人的爷爷去世不久,会经常梦到他,或者提出什么要求。一旦这人的爷爷已经投胎,就永远不可能再梦到他爷爷,就算有,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而不是他爷爷托梦有诉求。现在我假设老商的老婆这件事是真的,就说明她并没投胎,而死后快两年还没能投胎,要么是这人罪孽太重,正在阴间受苦,要么就是有怨气。
病死的人通常情况下没有太大怨气,除非是那种几天就没命的急症。那么问题就来了:第一,既然是久病而死的人,哪来怨气?第二,就算她有怨气或者想跟活人联系,也应该托梦给她丈夫,也就是老商,为什么给我罗丽,难道就因为我们离得近,她已经知道老商这人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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