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也叫个人话?”我很生气,“自己没本事,却去怪爸妈没能耐,你都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兜比脸还干净,怎么不反思反思自己呢?谁家这么大了还让爸妈养着?你也不打听打听!”大顺仍然在骂父母,我实在不想跟他扯,就挂断电话。
但大顺仍然不停地打来,被我拉进黑名单,他又换不同的号码打,我只要看到归属地显示“辽宁葫芦岛”就挂掉。后来他又发短信,开始是骂,后来语气有所改变,最后问我有没有能转运的佛牌,让那个仁毓公司再次分红。我忍不住想笑,可又笑不出来,觉得大顺这种人真是可悲。
也许是大顺放弃了,他没再给我打电话和发短信。半个月后我上网看新闻,有关于“仁毓公司非法集资骗局败露,老总潜逃马来西亚”的报导。大意是这位老总卷了十多亿人民币,在马来西亚朋友的帮助下逃至东南亚,因为马来西亚跟中国没有签任何与引渡有关的条约,而且马来西亚政府也对中国不太友善,所以,那些逃到马来西亚的经济罪犯,基本不可能会被马方给送回来。换句话说,他们到马来西亚就等于到天堂了,后半辈子就是花钱。
看来,龚家的钱是没可能再要回来,房子到时候只能被银行收走,龚家人就得租房子。虽然龚大爷有工资,但也只能勉强够糊口,现在还得租房,就更拮据了。我想都不敢想,这么一家子人要租房生活,这日子得怎么过。
从这之后,我还会偶尔接到大顺发给我的短信,都是咒骂,也没盼着我能回,只是单纯地发泄。我并没觉得生气,反而很可怜他,或者说是可怜他父母。两次接触能看得出,龚大爷老两口对大顺这个独生子肯定是从小溺爱,所以长大了才这么不孝,而且还没能耐,尤其龚大妈,至今仍然把三十好几的儿子当小孩对待,现在他们俩已经尝到教育子女失败的苦果,但已经晚了。我很难想象,等他俩老得走都走不动时,大顺会不会扔下不管,直接跑路了。
也许高雄说得对,客户的事与我无关,我要做的就是做生意,把东西成功推销出去就行,但也许是性格使然,我经常会被这种客户所困扰。他们倒霉,我跟着担忧;他们出事,我跟着上火;他们悲剧,我跟着伤心。但到了之后,确实也没因为我心软而让事态有任何改观。该埋怨的还是埋怨,该恨我的还在恨。看来,下次再到泰国,我真得跟高老板好好学学怎么硬起心肠,当个成熟的牌商。
龚大爷这桩生意总共才赚一千多,来回奔波两趟,最后还要被记恨,我决定以后联系客户也得看人品,免得事后麻烦。这天,我在网上整理发贴情况,把有价值的回复和私信都记录下来。总共整理了十来条,把双手垫在脑袋后面看着电脑屏幕,其中有一条引起我的兴趣。
这是某著名论坛的城市版块中给我的回复:“楼主你好,我想了解落降头的事,能给答复吗?已经给你发了私信。”再对照私信记录,果然有此人发给我的联系方式,是QQ号码。我的习惯是先点开看这个QQ号的个人资料,从性别到年龄,从地址到签名全都看一遍,以初步了解客户的背景。该QQ号码昵称没什么特别,显示为女性,地点为北京崇文区,年龄是22岁,公司一栏填的是“北京沃克电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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